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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下接網路版——

  最初在費城找不到他,他整個人如憑空消失了一樣,她整個人都像瘋了一樣,驚懼、迷茫、不安……種種情緒在她胸臆間交替蔓延,蝕骨噬心,一心只想再見到他一面,即使相逢陌路;後來在婺城見到他,他不再是江上白,他變成了顧鋒寒,他和孟涵在一起……那一刻她心裡只有絕望,絕望,知道他好好的,心裡卻生出了另一種恨——他竟然瞞了她這麼多,不是沒有恨的,雖然更多的是絕望……

  如今終於明瞭一切的原委,他找她的時候她正好被方非盡帶到美國,她找他的時候他已經絕望地回到顧家——上天和她開了一個多大的玩笑!

  她笑著從營業員手裡接過單子,簽上名之後遞回去:「謝謝」……原來一切不過如此。她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只是微笑著在營業員服務完畢後,在一旁的滿意度調查器上,按下一個「滿意」。

  第二十八章

  正好是週末,蘇晚在家裡休息了一天,整理了一下種種資料,週一去上班,路上接到方非盡的電話:「喂,晚晚?晚晚!你還在?你嚇死我了!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到處找你……要不是你群發了一封email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了……」

  「對不起對不起,SIM卡丟了我剛剛才補辦回來,你在哪裡?怎麼貝菲也不在……」

  「你還不知道嗎?」

  「什麼?」

  電話那頭方非盡的聲音陡然停頓下來,許久之後才聽到他的深呼吸:「貝菲和淩師兄現在都在墨爾本。」

  「啊?」蘇晚消化了十秒鐘都沒反應過來這兩個人有什麼聯繫,從這句話受到的衝擊中回過神來後,茫然地問了一句:「你在哪裡?我過來找你再說……」

  「我家裡出了一點事情,我現在不在婺城,可能要過兩天才回來。」

  蘇曼握著手機,茫然地看著街角的報刊亭上,最新一期的《婺城財經》封面上的赫然大字:方圓地產遭受地產危機牽連暴跌三日,創進軍B股以來最大跌幅 !

  「房地產業集體進入冬天後,方圓地產的融資受到了極大限制,銀行的貸款不斷下降,由於甯江科技園所導致的資金運轉困難更加劇了方圓地產面臨的困境。最沉重的打擊來源於北美房地產和金融危機,多家貸款給方圓地產的銀行自身正面臨嚴重的危機,原定計劃給方圓地產的貸款,現階段也無法得到及時批復……」

  《婺城財經》上的白紙黑字在她眼前不停的躍動,地產危機,金融危機……這一連串的字眼,並不是從這個冬天開始的,北美的經濟,也並不是從這個冬天開始走下坡路的。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總要等待某個爆發點,在此之前一連串的投資銀行的倒閉、銀行的兼併、地產泡沫的幻滅……

  對於大多數上班族來說,只要倒閉的不是自己所在的公司,那麼這危機大抵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但對方非盡來說,這一次降臨到方圓實業頭上的危機,卻不啻於是晴天霹靂。

  「非盡,事情……好像很嚴重?」光看財經雜誌上的描述,她無法查知如今方圓地產的具體情況,畢竟今年的形勢不同往日,昨天財報公佈一切正常的公司,很可能明天就被清盤或申請破產保護,每一分每一秒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方非盡無奈地歎了一聲:「反正很頭大吧,你也知道的,地產這一行,資金回籠的週期比別的行業都要長一些,要是銀行突然中止貸款,是件很麻煩的事情。現在方圓的狀況也沒有那麼糟糕,但是現在形勢不好,稍微有點流動資金的都囤著以備不時之需,生怕像米恩銀行那樣,就一天沒周轉過來就被迫降價大拍賣,等第二天幾十億資金到位已經救不回來了。幾家銀行現在都是這個心態,所以貸款很困難……」

  蘇晚手心直冒汗,照方非盡的描述,方圓地產恐怕目前的處境,就和米恩銀行當年被迫出售米恩證券是一樣的境地了。一旦資金缺口無法填補,除了申請破產保護之外,恐怕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怎麼會這樣?你們家的信譽一向是很良好的……」

  「嘿,」方非盡苦笑一聲,似乎有些自責:「百年老店都倒了幾家,現在光信譽良好有什麼用啊,我……唉,爸爸也病了,幸虧姐姐回來了,靠著姐姐這幾年在外頭的人脈,算是稍微緩解了一點,只怪我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

  「非盡,天無絕人之路,你別這麼自責,」蘇晚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麼地方能幫得上忙,忽然想到一個人,遲疑著問道:「你剛才說淩千帆在澳洲,你有準備找他幫忙的嗎?」

  「是啊,說老實話這真算不上什麼光明正大的手段,不過事情緊急我除了做一兩回小人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是……我打電話給淩師兄才知道,他幾個月前簽了一份授權書給顧鋒寒,顧鋒寒趁著他不在,已經調走了他能動用的資金……」

  蘇晚一時駭然,心神不定地去上班,從夢澤鎮回來之後眾人都靈感迸發,渾然不管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埋著頭畫圖的畫圖,聯絡影視公司的聯絡影視公司……顧鋒寒看到她的時候臉色漠然,她有幾次鼓起勇氣想問問他究竟這是怎麼一回事,卻看到他面色清冷,眼神也是冷冷的,仿佛對她很失望的樣子,於是她便連開口的勇氣都不復存。

  顧鋒寒瞟了一眼擱在蘇晚桌上的那本《婺城財經》,沉著一張臉回到辦公室,孟涵跟在他身後,差點被他狠狠甩上的門拍到。

  「要不要我去跟晚晚解釋一下?」孟涵靠在門上,微笑道。

  顧鋒寒皺著眉盯著她,表情古怪,仿佛她說了一件極好笑的事情:「你解釋?你要解釋什麼?」

  孟涵一時不知他為什麼露出這樣怪異的表情,欲言又止,顧鋒寒朝椅背上一靠,微哂道:「你想跟她解釋,當年是你脫光了衣服來引誘我,你恩人的男朋友,在我明確地拒絕了你之後;還是你想跟她解釋,你在那張床單上塗上了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血,來冒充所謂的……」他攤開雙手聳聳肩笑道:「還是……你還在背後做了其他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孟涵臉色陡變,所有神采在刹那間灰敗下去,她難以置信地盯著顧鋒寒……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她慌亂地沖到他辦公桌旁,試圖為自己辯解:「Francis,我……我知道當年是我做得不對,可是,可是我有什麼辦法?難道你能控制你自己的感情嗎?即使晚晚投入了方非盡的懷抱,你不是一樣放不下他嗎?我最大的錯,就是愛上了自己恩人的男朋友——可是,感情這種事,難道你能控制嗎?」

  「感情?愛?」顧鋒寒站起身來笑笑,嘲諷和輕蔑的種種情緒從他深邃的眸中閃過:「你居然跟我說愛?」

  「你不要以為所有的人,都像晚晚那麼好騙,只有她那種人,才會相信什麼你情難自禁,相信你那一套欲言又止無辜可憐的表情,相信你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我純粹是借酒裝瘋相信我一切都是罪無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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