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如果可以再見(56)_雲五

五十六

　　Chapter 21

　　中午大家一起在飯店的餐廳吃飯，按行程是第二天才會去夢澤鎮。

　　「這裡有很多東西值得慢慢體味，帶著太明確的目的性反而不好。我建議大家還是放鬆心情，當作一次旅遊，慢慢地走，慢慢地體驗。如果大家覺得可行的話，可以自行負責餐旅，大家覺得怎麼樣？」

　　老總都這樣發了話，況且這個提議對大家來說相當自由，一時間大家都歡欣鼓舞，蘇晚在一旁聽了，倒有些怔住，自行負責餐旅？豈不是意味著她可以回去住自家的房子了？

　　那……他呢？

　　蘇晚不自覺地轉過頭去看顧鋒寒，發現他臉上竟然有一絲笑意，正看著她這個方向。她立刻把頭低下去，裝作沒看到他的樣子，拿著濕巾擦了擦手便混在散夥的人群中上樓去了。

　　第二天旅遊局的人來給大家做了一個普及性的宣傳講座，其實這些內容蘇晚和其他顧問、設計師們早已瞭若指掌，也就是做做場面功夫。之後的自由度果然很高，顧鋒寒第一個不見了人影——蘇晚微有些詫異，他這兩天一直有事沒事要來招惹她的，這會兒主動消失了倒好，免得心煩！

　　給舒梅留了一個報備的手機號碼和大約去向後，蘇晚自己找了一輛到夢澤鎮的公交，終點是夢澤古老殘舊的火車站。

　　下車後看到火車站的鐵欄杆裡，月臺上一排古老的廊柱，淺灰淡黃由遠而近，在她看來總有一種時光回廊的感覺。讀高中的時候，上學放學都要經過這裡，放學的時間正好有一班火車從這裡經過——唯一一班經過夢澤鎮火車站的列車，她常常溜到月臺上看著火車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江上白奇怪地問她：「你為什麼老盯著這些廊柱看？」

　　她想了想，自己也不清楚答案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這好像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隧道一樣……」

　　是的，那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隧道。那時的她，每天都希望自己能離開夢澤鎮，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事實上，她也一直在為這一點努力，認真地讀書，努力考上大學，上了大學之後，又接著考GRE，考託福。

　　「如果能環遊世界就好了，游遍天下美景，多好啊。」保研無望之後，她憤而申請北美的學校。江上白有些奇怪，不理解她的想法：「為什麼你這麼想出去？」

　　「我就是想出去，能走多遠走多遠，越遠多好，老呆在這一個地方，多沒意思啊？」她固執地勸服他，希望他能理解她的決定。

　　他一遍又一遍地勸她，希望她能放棄出國讀書的想法。

　　她皺著眉瞅著他：「總之我不想在這裡待下去。」

　　「那你看不見我了就不難受啊？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他終於忍不住發了火，「出去到底有什麼好的？還是我在你心裡，連這一點分量也沒有——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未來？」

　　「你到底在計較些什麼呀？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讀研讀博出國的人越來越多，我申請出去讀書，還不是希望以後回來可以找個更好的工作？這就是你說的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未來嗎？你就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嗎？」

　　「不錯——現在說兩年，我怎麼知道兩年後會怎樣？說不定兩年之後，」江上白氣急敗壞下，說話越來越難聽，「你就嫁了個洋鬼子混了張綠卡也說不定呢！我算什麼呀，一個連湖景別墅都買不起的窮光蛋而已，等你碰到了能讓你生活得更好的人，你還不用坐直升機的速度把我給踹了！」

　　她氣得差點一耳光抽過去，甩開他的手怒道：「江上白你不要太過分！」

　　她憤怒地跑回宿舍。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