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的寂寞(19)_莫阿也

十九

　　連他這個人都那麼莫名其妙。他明明是先?了我，然後是害小美昏倒，可是他竟然先找小美單獨談談，然後才找我。

　　"楚君！楚君！來，喝點水吧！"陳姣姣一個箭步躥到所有女生的前面去。楚君連忙說"謝謝"，卻並沒有把陳姣姣手裡的礦泉水接過去，而是彎腰拿起毛巾擦起汗來。然後轉頭看我們，笑笑說："你們也來了？"然後把毛巾搭到肩上，向我們伸出手來。

　　他就要接過我遞過去的礦泉水了！他看我的眼神多麼柔和啊！我在心裡叫喊著。

　　但是，讓我震驚的是，楚君伸手拿過小美手裡的礦泉水，然後一下子扭開，喝了一大口，然後對我們說："謝謝！真涼快！我們隊踢得還行吧？"

　　這對任何一個女生來說都不是一件小事，不是麼？我日思夜盼的人兒，我拿著冰鎮礦泉水，用我的掌溫去溫暖它，希望它能流進我心愛的人的口腔裡，涼爽他的胃。

　　可是，他單單接了小美手裡的礦泉水過去，而讓我舉起的手與礦泉水的瓶子在空中凝固成一個雕像。

　　誰理解我那一刻的失望？小美那瓶水也是我買的！

　　可是，他沒拿陳姣姣遞給他的水，而是拿了小美手裡的礦泉水，我不該失望的，是吧？他說過小美是那種讓人看一眼就想幫助就想保護的女孩子，不是麼？他單單是不想讓小美舉著礦泉水太累吧，一定是這樣的。我要調整好自己，我不要和小美之間有任何的隔閡。

　　晚自習的時候，英語老師拿了三套卷子給我們，說是今年高考的模擬題，讓我們一定要答完，明天就上交。

　　我拼命地在那26個字母中間穿梭，期望讓學習占滿我的心和我的頭腦，不要再想楚君了。

　　宿舍熄燈前小美指了指手機。我知道她要和我說事情，然後，我就點了點頭。

　　熄燈鈴響起，我躺在床上。小美在下鋪編輯短信的聲音很小，但是我還是聽得到了。

　　我接過短信，看到的那些字讓我好久好久都沒有緩過氣來。

　　小美寫到："小路，對不起，我早該告訴你，其實，我喜歡上了楚君。那個女子足球隊的隊長。我還想告訴你，他其實就是小時候刺傷了我脖子的那個男孩。但是無論如何，我不會告訴他我就是何美。因為我不想讓他因為童年的過失而對我有任何補償的想法。"

　　我讀著這條短信，反復讀了三次。"我喜歡上了楚君"這個句子像某種暗器一樣，不知道從那個方向而來，卻真真切切地傷著了我，刺傷了我的心。

　　我艱難地調整著自己的情緒，裝作我從來不知道楚君就是那個男孩一樣給小美編發短信："天啊，他就是從前刺傷你脖子的男孩？"但是我受不了自己這麼虛偽，太假了！於是我按刪除鍵。

　　我要求自己像從前一樣去回復短信，於是我編寫道："你有喜歡的男孩子了？這太好了！"可是我怎麼讀都覺得這不是我鐘小路說出來的話。我又按了刪除鍵，重新編寫："有喜歡的男孩子很好啊！可不要耽誤學習啊！"可是這些都不是我要表達的意思。

　　我再次按了刪除鍵。最後長吸了一口氣，我把最後一次編寫的內容發送了出去-

　　"他喜歡你麼？"

　　是的，這才是最關鍵的。是的，這才是我真正想要表達的。

　　"也許是吧。你記得我昏倒後的第二天晚自習他來看我麼？你知道的，我還沒有告訴他我不會說話，所以我不是點頭就是搖頭。你知道他說了什麼麼？他說，"我真是被你打敗了，你就不能說句話麼？"小路你知道麼？他說這話的時候樣子就像在哄一個小孩子。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他啊！小路，你為我高興麼？你說他會喜歡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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