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的寂寞(18)_莫阿也

十八

　　"沒什麼事我先進去了。"我頭也不回地跑回了校門，我聽到他在我後面喊："我給你發?信！再見！"

　　我在生氣，不知道生誰的氣，也不知道在氣什麼。晚自習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卻無心做卷í。我的心裡悶得難受，我在可憐的化學卷í上寫滿了："為什麼！為什麼！"滿滿的一大張卷í上，都是這三個字。

　　第五章拒絕你情非得已

　　那個晚自習之後，小美就很不一樣了。她會躲在被窩裡發短信，她會躺在床上突然就滿臉掛上笑容，她會更多地拉著我往操場上跑。

　　種種跡象都表明，小美最近有事在瞞著我。

　　從前小美會告訴我她的心事，所有的所有的心事。可是現在她卻隻字不提。

　　"小路，你說會有人喜歡一個不會說話的女孩麼？"那天在操場的雙杠旁邊她這樣子問我。她把短信發給我的時候，我正一個人坐在雙杠上搖晃著我的雙腿。我的眼睛遠遠張望著操場上奔跑的男孩們，正試圖從中找到那個影子。

　　小美髮完短信，倚靠在我邊上，也遠望著沸騰的操場。

　　"怎麼不會？你這麼漂亮，這麼溫柔，這麼可愛，一定會有一位白馬王子駕著馬車來迎接你的！"

　　小美的短信繼續發過來："小路，如果你有了自己喜歡的男孩子，你會怎麼做？"

　　我想了想。是啊，我會怎麼做？他讓我心煩意亂的，我該怎麼做？

　　"告訴他我的感受，至少要讓他知道我喜歡他。我可不想暗戀，那太痛苦了！"我就是這樣子想的。大不了被拒絕。有人說空白的青春是可恥的，所以，我一定要告訴他我喜歡他，不讓我的青春留有空白。

　　"呵呵。如果我有了自己真正喜歡的男孩子，我一定不會告訴他。我會在我的心裡，好好地，好好地愛他。我的愛與他無關。"

　　"為什麼啊？愛情不該是這樣的啊！"

　　小美並沒有就這個問題回答我，而是又發給我一條短信："小路，等你有了喜歡的男孩子，你會忘記我麼？"

　　小美的文字裡透露出點點憂傷。

　　我回復道："不會的！放心，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一輩子的、最好最好的那種好朋友！！！"

　　我用三個感嘆號表達我強烈的情感。小美抬頭看我，伸出大拇指彎了彎。

　　"小美，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了喜歡的男孩子？"

　　小美搖頭。她在說謊，我明明感覺到她是喜歡楚君的。

　　這幾天我在小美面前其實是有些心虛的-我沒有告訴楚君小美就是何美。這感覺真的不好受。說我自私也好，說我卑鄙也好，我就是這樣拖著不告訴楚君這個事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是為什麼。

　　第二天中午，天氣很熱。學校的柳樹都沒精打采地低垂著。我提議吃過午飯不要出去，直接回班級。但是小美卻執意要到操場上去散步。我就只好跟了過來。

　　球場上踢得熱火朝天，場上球員都大汗淋漓。我真的懷疑這些男生腦子有毛病，大熱天的難道就不怕中暑？更有毛病的是場地外邊大喊"加油"的女生，熱得都快像狗一樣伸舌頭了，還在白癡似的呐喊："加油！加油！"

　　這些白癡似的女生中就有曾經力勸小美加入女子足球隊的兩個女生，我一下子就認出了她們。她們看見我的時候撇了一下嘴，就繼續呐喊了。這些女生中還有一個喊得最為變態的女生，她甚至蹦跳著，全然不顧校服的裙擺暴露了她的秘密。從她身邊陪襯的或胖或醜的女生就知道她是誰了。後來我才知道，這樣的場合她是每場必到的。

　　陳姣姣其實最近沒有招惹小美和我。大概我在她面前的謙卑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吧。但是真的沒有想到我們又狹路相逢了。

　　這些瑣屑的想法都在我看到一個身影的時候頃刻間煙消雲散，因為，我看到了那個讓我朝思暮想的人。

　　他穿著黃色的足球衫，印著大大的13號。從那一刻起，我對13這個數字充滿了愛慕。我決定把我的幸運數字改成13。

　　看到楚君揮汗如雨的樣子，我立刻跑去操場外邊的小賣店買了兩瓶冰鎮礦泉水。我給了小美一瓶，然後另一瓶我沒捨得打開。我用雙手捂著它，期望它能快點化掉。說實話，這冰鎮的瓶子很冰手，那種冷是直接就進入手掌的一種疼痛。

　　隨著場上的哨音結束，場下的女生都沸騰起來。我側身看的時候，場外的女生手裡變戲法一樣的都有一瓶冰鎮礦泉水。賣冰鎮礦泉水的那位大叔晚上回家一定會偷著樂：生意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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