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畫像(13)_月牙兒

十三

　　幹嗎這麼敏感，你知道你現在的表情想什麼嗎？好像電影裡的假面。

　　「怎麼，難道，難道他給我這罐牛奶是為了向我挑戰嗎？放學以後在學校後門，我接受他的牛奶就意味著接受了他的挑戰？太陽下山之後赤膊相見？不打不相識？是這樣嗎？」

　　「這樣的話我就不吃驚了，喂！堂堂梵古怎麼會給你這個？他對女生從來都是漠不關心，甚至傳出緋聞說他和民宇在交往，從他那兒得到些什麼的女生我們學校你還是第一個，真是罕見啊。」

　　「什麼罕見！什麼也沒有是你誤會了，別大驚小怪的。」

　　「誰誤會了？別小看我的第六感，梵古一定是喜歡你。」

　　貞雅點著頭一臉的若有所思，還說什麼要把這頭條消息轉告給『愛橋社』的成員，便匆匆走掉了，於是我也拿著巧克力牛奶回到了教室。

　　坐在書桌前拿出下節課要用的教科書正準備看看，由個人在我面前坐下，嗯？是這傢伙。

　　趙潘理！

　　〈１１〉

　　「喂，我來看你，你不高興嘛？」

　　「高興，當然高興，早上因為你還受了罰，現在想想還後怕呢。」

　　「什麼?心還跳呢？真是的，不好意思。」

　　他臉上泛出一絲紅暈好象有些害羞，不對啊，有什麼好羞的？

　　與其聽他胡言亂語，不如去對牛彈琴。

　　「我是來看你的，松兒說也要來～我就帶她來了。」

　　一隻手抱著小熊放到我面前。

　　怎麼看這小熊也不像會說話的樣子，難道靈魂附身？不是吧，好可怕？

　　一個人不知在自言自語什麼，還笑了起來。

　　潘理的目光落在了剛剛梵古給的牛奶上。

　　「怎麼？想喝嗎？給你啊？」

　　別人給的東西再送給另一個人好像不太好，但與其就這樣放在這，還不如給想喝的人喝。

　　「想喝，可是不喝——雖然想喝，但不喝。」

　　到底在說些什麼啊，是喝還是不喝啊？

　　「你喜歡巧克力牛奶還是白牛奶？」

　　「白牛奶。」

　　是的，我喜歡喝白牛奶，我小時候個子很小，文柳比我小一歲可是還比我高很多，我像長得更高於是不停地喝牛奶，剛開始呵的時候覺得不適應，可是越喝就越覺得好喝。以後什麼香蕉牛奶草莓牛奶就都不喝了，因為覺得膩，所以只喝白牛奶。

　　喜歡巧克力牛奶的不是我而是那個傢伙，那個傢伙最喜歡用美麗的嘴唇夾著吸管和巧克力牛奶的。

　　「小的時候，我以為喝巧克力牛奶以後心就會變得黑，我想做一個心靈潔白善良的人，於是只喝白牛奶。」

　　潘理點著頭笑著，那笑容著讓人心疼。

　　如果心裡沒有一點顏色怎麼會讓人心疼？

　　我把牛奶打開送到潘理的面前，他看著我伸過來的手。

　　「喝吧，什麼也別說，也多問，喝吧．」

　　就算喝下巧克力牛奶也不要緊，因為你的心是那麼純潔，就算是黑牛奶也會自然地流下來的。

　　我不自覺地說著心裡想的話，他好像聽不懂似的看著我。

　　「真的嗎？」

　　「當然。」

　　他的微笑像糖果，香甜地好像要融化。

　　看著手裡的牛奶，一口兩口，慢慢地喝著。

　　然後用手拿著空掉的瓶子，輕輕地搖了搖，嘿嘿地笑了。

　　聽到他的笑聲，我的心情平靜了許多。

　　「趙潘理，有能量了。」

　　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擺出動感超人的姿勢，用清亮的聲音喊道。

　　看著她可愛的樣子，我撲的一聲笑了出來。

　　「飛呀，趙潘理，飛呀！」

　　展開雙臂像飛機的翅膀，嘴裡發出嚶嚶的聲音，那是飛機引擎的聲音吧，似飛似跑地向教師外面走去，輕輕的腳步，還有他在陽光下熠熠發光的秀髮。

　　還有，喝完了牛奶，放在桌子上癟癟的罐子，哀怨的看著我，潘理呀，其實我的話不對。

　　巧克力牛奶和多少心裡也不會變黑，白牛奶和多少心靈也不會變白，那個每天喝巧克力牛奶的傢伙那顆心仍是沒有意思雜質的潔白，還有只喝白牛奶的我心卻一刻也不曾白過。

　　下午的課很快就結束了，班主任老師講完課就出去了，班裡的同學也都收拾書包準備放學。

　　除了我以外大家都走了，我還在那裡發呆傻傻地看著窗外，好久沒有像這樣在學校待到日暮時分了。

　　又十個月了吧，走廊，教室，全都靜了下來，窗外的世界也被太陽最後的余暉染成了紅色，我收拾好書包走向頂樓平臺，這學校的平臺會開放嗎？以前的學校為了防止學生上去都是鎖上的，呵呵，想到那時又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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