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最後的太陽紀 | 上頁 下頁
八十八


  「什麼?」司機轉過頭來問零,零連忙搖搖頭告訴他不用管他,快點把他送到目的地就行。

  透和海琴又一起看了好一會兒電視,解說員播完新聞片段,又開始了評論講解。

  「……奇怪的是,一瞬間整個盧浮宮的電力系統都癱瘓了……」

  透不禁握緊拳頭,大喊了聲:「好!」

  海琴吃力地望了他一眼,身體好像又要沉睡過去,嗓子也幹得痛苦。

  「你和他……」海琴指著電視機,說話十分艱難。

  「啊?」透眨著眼睛,「我和零嗎?我正要告訴你,我和他已經是超級好的朋友了喲!我們本來就是遠方兄弟嘛!他又幫了我……」

  「透。」海琴撐著眼皮,聲音虛弱如薄紙,「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和海砂幸福。」

  透完全沒聽清他的話,他就再一次睡了過去。

  這時喧鬧聲從樓下傳來,透知道是他們回來了。

  Ⅴ.

  透跑下樓,傳真機裡正傳來出紙的聲音。兩個女孩興奮地沖向傳真機,都把他完全忽視掉了。他一肚子衝勁全發到了零的身上。

  「有沒有……」

  零直接用物品回答了他,透反而更有力氣糾纏他了。

  「零!我看到了新聞,你真的好厲害呢!」透跟在他後面,從一樓追到二樓,二樓追到了他的房間,用語言再現他昨天的壯舉的同時,還向他請教控制能力的問題。

  「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失手的原因……我是說我以為我已經能夠完全控制我的能量了,可是……你明白嗎?我的意思,我知道我在表達複雜的東西方面有很強烈的個人特色啦,所以一般人比較難聽懂……」

  零走進自己的房間,看到透靠在他的房門口,朝他開心地微笑,他頭大地只能回應他:「透,當你使用你的能量時,周圍的環境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如果環境發生巨大的改變,也會影響到你的能量,你明白嗎?」

  「是嗎?」透恍然大悟,「你是說我昨天對能量的把握並沒有錯,是環境突然變化了?」

  「嗯。」零點頭。

  透接著問:「那麼具體要怎麼做呢?」

  零想說怎麼做打電話問你媽,但望著透的眼睛,在一種複雜的情緒糾纏下,他放下東西,想了幾秒,指著桌上的一杯水對透說:「你看那杯水。」

  「嗯。」透聽話地跟隨他看過去。

  零用一根手指指向杯子。

  「我們知道讓杯子裡的水摩擦生熱,它就能沸騰。而當它沸騰它就會蒸發成水蒸氣,所以沒有100度的靜水,對嗎?」

  透呆呆地點頭。

  「但我能生成100度不沸騰的水。你相信嗎?」零揚著眉角問他,透狠狠地點了幾下頭。

  他千依百順的樣子反倒讓零沒了成就感,不過零依舊動起手來。

  可才動手,一股鑽心的痛就幾乎將他才恢復的身體摧毀,他清楚他的身體,但他更清楚他蒼禦的姓氏。

  「看好了。」零表情平靜,沒有波瀾,過了一會兒,他對透道:「去摸摸吧。」

  透縮著手摸了一下,儘管不能確定,但水溫一定已經足夠產生大量氣泡了,可杯子裡的水卻靜如湖面。

  「為什麼?」

  「因為水到100°C就會沸騰只是固定思維。」零明白透不會懂,接著道,「我對它的命令不是沸騰,而是讓溫度升高到°C,所以它就不會沸騰。」

  「為什麼……你要……」透突然失語。

  零笑起來:「看來你明白了。你看到的和你聽到的,那些常識都不重要。在力量對抗的世界裡,你的意志可以決定一切,包括打破規律的束縛。同樣你要控制的也不是能量,而是你的意願。如果你的意願不是火球的大小……」

  「而是不傷害地控制住他……」透遲疑著,驚醒了雙眸,「我昨天就不會失手!」

  零滿意地點頭,退了一步陷進沙發中。

  「零!你太厲害了!我還有好多東西要跟你說!」透跳過來,拉他的手。

  「以後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零保持著微笑,透有些失望,又爭取了幾回,終於還是放棄了。零目送著他離開,撐起身體把房門關上,頹然倒了下去。

  身體最深處的疼痛,終於……終於還是來襲了。

  零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手指觸碰到了褲袋上一個圓柱狀的突起,是他的藥丸。

  他用一隻手控制著,花費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才將藥倒了出來。他摸索著從床單上撿起一顆黑色的藥,放到嘴邊。纖長的睫毛在瞬間蓋下,掩藏住他眼裡濃稠的落寞。

  藥丸最終還是被他放回了原處。

  整個身體都在疼痛,他最熟悉的疼痛,自那場噩夢中蘇醒後,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

  他掙扎著讓自己坐了起來。他唾棄自己這種埋頭趴在床上,弱者的樣子。雖然這一個動作就耗盡了他身體裡最後的力量,讓他的身體更加麻木疼痛,但他不在乎,什麼都不重要了。

  門後的陰影仿佛越來越大,越來越深,朝他漸漸侵蝕過來。從落在羊毛地毯上的雪色床單邊緣滲入,沿著床單的褶皺向他爬過去。

  他看著這活起來的陰影,絲毫沒有畏懼和驚訝。

  陰影來到他的腿上,沿著他的腿,漫過他的腰腹、胸膛,情人般將他的脖子挽住,絲綢一樣溫柔。

  身體中的疼痛在黑色的包裹下漸漸退去,消失……

  零清楚他的身體,他知道這種疼痛會自行消失,卻也知道它們不會那麼好心這麼快就放過他。

  ……

  「你在撫恤我嗎,卡斯蒙?」

  「我只是在盡我應盡的義務,我的兄弟,零。」

  ……

  另一邊,雪麗端詳著傳真,上面是一大堆圖示和分析資料。海砂湊過來,繞過雪麗的胳臂,只看到一個特別加粗了的名詞。

  埃及。

  「我們的下一站……」她望向雪麗。

  「也許……是埃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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