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最後的太陽紀 | 上頁 下頁 |
八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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Ⅲ. 零沿著塞納河信步走了許久,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了一會兒,接到一條陌生短信。從他擁有手機開始,他只收到過催費短信和天氣預報。 他記得他才交過很大一筆手機費,低頭一看短信內容是: 「幫我買香水!那個什麼牌子的什麼娃娃!」(指『安娜蘇的娃娃』在雪麗的地底莊園中提到過) 「這個白癡!」他罵出了聲,同時也記起他身上的這件風衣就是他行李箱裡最厚的衣服了,和這幫子蝦兵蟹將的旅程還不知要進行到什麼時候才算到頭。 他急忙打了輛的士往香榭麗舍大街殺了過去。 望著後移的街景,他滿腦子都開始計畫起要買什麼東西來。他從的士上下來,看到春天百貨外不斷變換顏色的看板,半個小時前發生在Louvre des Antiquaires的事仿若隔世。 加繆到底預言到了什麼? 零喝著街角餐廳里加繆最喜歡的卡布奇諾,那個人居然喜歡這種脂粉味十足的咖啡。 那個人,加繆就是一個謎,一個無法探究的謎。 他要毀掉的,他的語言,他看到的聯繫,我和黑暗一族難以抗拒的交結,究竟是什麼? 這個世界究竟將變成什麼?零漠然抬頭,天色開始混濁起來。 加繆本來是不願再活下去了的,一刻都不願意,但他還是活下來了。選擇血祭,選擇生存,選擇完全地放棄。 因為他終於知道命運是不可改變的,任何人都不可以,所以他只能放棄了嗎?那麼他試圖改變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改變命運一定要屠殺掉所有黑暗家族的成員? 他要改變的命運是蒼禦家的,還是最後的太陽紀的? 「算了。」 零自語著放下茶杯,不禁開始期待與卡斯蒙的會面。 卡斯蒙是一定會來找他的,零可以肯定。 所以他不用,也不需要去探尋他,他的自尊也不允許他這樣做。甚至連這點他都可以肯定,卡斯蒙會來主動找他,最大的原因就是卡斯蒙要用生命去維護他的自尊。 零厭惡自己居然會這樣輕易地洞察卡斯蒙的心思,他更厭惡自己居然會渴望與他的再次相見,不管是為了何種目的。 他草草地買了一大堆必需品,外加一瓶限量版的運動香水。 在詛咒的命運之輪開始運轉前,儘量為他們做些什麼吧。零握著那瓶液體,眸子裡是愧疚的憂傷,難以抹去的陰影綢子一樣包裹著他。 忽然胸口一陣莫名的抽縮,零知道這是不祥的預兆,那種痛經歷了多日的勞累,終於還是爆發了。 Ⅳ. 的士緩慢地從巴黎街頭開過。入夜了的巴黎,潮濕的街道上閃爍著讓人昏厥的路燈和霓虹。零享受著窗戶裡吹進來的冷風,沉澱在這座古城奢華糜爛的夜色裡,精神近乎游離了。 車內的微型電視機一直在播放著新聞,一些乏味的政治新聞後,播音員用令人戰慄的聲音對著螢幕說道:「下面是盧浮宮事件的追擊報導……」 零突然直起身,腦子裡只有一個聲音:壞了! 他想到破壞現場的照相機,但他沒有考慮到新聞都是直播外景採訪的。在他控制一切前,又有怎樣的畫面被攝像機捕捉到,傳到了多少觀眾的眼前。 幾乎同時,在研究室裡等結果的雪麗與海砂也被電視機吸引了,她們同樣意識到了這一條致命的疏忽。 而靠在地底城堡的沙發椅中,在網頁上拼命搜索著香水資料的透,聽到房間內有嗡嗡的噪音。 他尋思著,起身走進去,看到海琴撐著身體,一隻手拿著遙控器,用力地盯著電視。 「啊!你什麼時候醒了?怎麼不叫我?」透又要使出他的奪命大擁抱,只見海琴完全不理他,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視機。 他歪了下眉毛,也站到了電視機前。 「下面是昨天時間停止事件前,攝像機捕捉到的最後的畫面……」 電視機裡解說員在旁白,而圖像回到了「將死的奴隸」雕塑碎裂前。一分鐘後,那個調查人員終於聽到了碎石聲,他轉過身去。 地底城堡中的透和海琴,試驗室裡的海砂和雪麗,還有計程車中的零都同時屏住了呼吸。 裂紋首先出現在雕塑的眼睛上,裂紋蛛網般向下,整座雕塑毀於一瞬,金色的大門在粉塵中豁然洞開。 海砂的身影出現在畫面中,畫面外的她只差一點就要擔心地叫出來。雪麗捂住她的嘴,畫面變黑了,就在她的身影還朦朧不可辨認的一瞬,徹底黑暗了。 畫面外解說員的聲音在繼續:「警方用了最先進的軟體,到目前為止還不能分析辨認出那個身影的確切形態。」 五顆懸著的心同時落地。新聞開始做其他的怪事串聯報導。 海砂看了一下手錶,已經過了和零約定的時間,連忙催促雪麗。得知教授會在晚些時候將沙礫的研究報告傳真往城堡後,她們一齊離開了實驗室。 透也終於向顫巍巍的海琴使出了他的同性之擁。 零依舊盯著電視螢幕。現在的畫面來到了巴黎聖母院,工作人員發現在巴黎聖母院的牆壁上有一串口紅寫下的英文字母,怎麼擦都擦不去。 他有些得意地揚了下眉毛,不意間從畫面的切換中看到在巴黎聖母院光潔平滑的白色大理石地面上,有一片黑羽的殘存。 其實透那個傢伙,身體裡具有超出想像的敏感以及學習能力,這一點零從一開始就發現了。 透的失手,果然不是無因的。 禁忌之血,來自於黑暗家族的成員,施力與光明家族的成員,這一切安排得是如此完美,仿佛就是天神的決定。 零微微地笑了:「卡斯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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