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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安紫也是失業,我也是失業,可我這業失得太窩囊了,現在還要偽裝正常的生活。

  我算了算,今天應該是卞小冰輪休的日子,就打電話給她了。

  她還沒醒,一張嘴就問,誰呀?

  我說,你祖宗。

  她說,是你呀,有屁快放吧。

  我說,我失業了,我們老闆昨兒把我炒了,我還不敢給我家裡人說,準備馬上過去投奔你過一天。打個電話來確認一下你是不是在家。

  她就笑了,說,你忽悠誰哪?

  我也沒跟她多說,掛了電話後,把剩下的豆漿喝了,提了包付了錢就走了。

  我為了能打發時間,是以龜速走去地鐵站的。我一邊走一邊搖晃著手裡的包,覺得這世界對我簡直太不公平了,剝奪了我的一切。現在的我是男朋友也沒有,工作也沒有,就連一點小樂子都沒了。

  地鐵剛關上車門,我就看到一男的,大概也是上班族,正搖晃著腦袋在聽音樂。

  我就軟綿綿地嗤了一聲,我想,聽吧聽吧,你也快下崗了。還用手機聽,一看就是沒錢買MP3的人。

  這個時候,我才忽然想起,我的手機落在豆漿攤上了。

  我呼啦一下站起來,大腦空白了兩秒,然後又無力地坐下了。我想,很背很倒楣,什麼事兒都一起來了。來吧全來吧,一起壓向我多好,也不差這一樁倒楣事了。

  由於沒手機,我在卞小冰家的門口敲了半天,她才來給我開門。

  我說,你再不來我就要爬排水管了。

  她說,你怎麼不打我電話呢?

  我一進門就癱在她家的沙發上了。我看著遠處冉冉升起的朝陽說,別提啦,手機剛剛丟了。

  她有些不解,說,夢,這有些不對勁兒啊,最近你怎麼那麼背?

  我扭過身背對著她說,你去問上帝吧。

  我覺得我現在真是背到巔峰了,完全可以去做個反面教材,然後拉出去給那些得了抑鬱症的人看,保證他們一看了,就覺得生活還是很眷顧他們的,立馬燃燒起信心。

  卞小冰說,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鬱悶得都快停止呼吸了,強撐著意志對她說,還能怎麼辦,找工作唄。

  說完這句話,我就差點哭了。

  我現在真的是一無所有,存款清零,愛情清零,事業清零,又回到了當初大學剛畢業的時候。

  兜了個圈子,又回去了。敢情這兩年時間白過了。

  6

  高菲飛說她有一姨婆,最近患上了抑鬱症,老是未雨綢繆的。

  我說,那你把我帶給她看看吧,看了以後她就會知道,生活是多麼的美好。

  高菲飛聽了我的話,還當真了,非要我去給她姨婆現身說法。我想,還現身說法,我現在這樣子,再窮下去我就直接上「今日說法」了。

  丟了手機那天,卞小冰把她從前淘汰的一破手機給我,讓我湊合著使。我就去營業廳重新辦了張卡,可從前的號碼全都丟完了,包括喬梁的新號碼。

  我想,現在真的可以徹底斷了聯繫了,免得睹物思人。他已經從我的世界裡徹底消失。

  高菲飛的姨婆看上去就是一普通老太婆,退休了就整天沒事做,在家憂國憂民,電視上看到一孩子溺水死了,就聯想到自己的孫子。

  高菲飛就把我的事情講給這位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姨婆聽了。姨婆聽得是連連歎息,她拉著我的手說,孩子,別洩氣,希望還是有的,你看你這麼年輕,只要肯吃苦,沒什麼彎兒是過不去的。

  從姨婆家出來,我還是那個樣子,高菲飛讓我打起精神來。說什麼天還很藍,水還很清,我要振作。

  我說,你試試做個四失青年?

  高菲飛就很疑惑地問,是哪四失?

  我說,失業,失戀,失身,失眠。

  高菲飛就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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