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青春(56)_小丑魚

五十六

　　我哥就一口答應下來了。

　　可我卻眼淚嘩啦啦地流，我寂寞啊，又找不到地方可以訴苦。我打了電話給阿木，說，你們還會常來看我嗎？

　　阿木說，看你幹什麼？你又不是馬戲團的猴子。

　　我又打電話給何保定，我說，你以後有什麼活動，記得通知我。

　　何保定就說，通知你幹什麼？幾個大老爺們，就你一女的，你臊不臊？

　　我現在才真的成了失寵的人，以前還能死皮賴臉地跟著我哥走，他一有活動我就知道，現在我只能蹲牆角去畫圈圈了。照這樣無聊地畫下去，我家牆角遲早要被我挖個狗洞出來。

　　5

　　星期一上班的時候，老闆開會通知被炒魷魚的人。名字一個個地念出來時，我對旁邊一小姑娘說，看吧，多倒楣，又得重新去找工作了，真是不幸。我為他們祈禱，阿門。

　　最後念到了我的名字。我以為是自己耳朵聽錯了，趕緊讓老闆REPLAY一遍。

　　老闆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被解聘了。

　　旁邊那小姑娘就看著我，想笑又得忍住。

　　我頓時就傻了，千言萬語在胸膛裡來回地盤旋，十萬個為什麼化成三個字，為什麼？

　　老闆很嚴肅地說，等下來我辦公室。

　　這個例會開得非常讓我迷惘。我周身掛滿了問號，非常地迷惑，非常地不解。我想站起來去把老闆揍一頓，指著地上的他說，你丫說話不算話，上個星期才說了不開除我的。

　　現在會議室裡的人大致分為三類，一類是幸災樂禍的，像最開始的我一樣，一類是一臉沮喪的，我估計我等下就要變成那樣，還有一類就是現在的我，一肚子的十萬個為什麼找不到人來解答的。

　　開完會後我就去了老闆的辦公室。走進去我就看到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其實他就是一老淫棍。

　　他說，要開除你，是因為你的工作態度很有問題。

　　我有些想不通，我工作態度哪兒有問題了？這個理由就好像我和喬梁分手的時候，說我們不適合一樣地含糊，一樣地打太極。

　　老闆說，剩下的問題你自己琢磨去吧，去財務室把你的薪水領了，然後收拾一下東西走。

　　收拾東西的時候，我是一肚子的委屈。這不明不白地就被炒魷魚了，誰想得通？

　　出來後，我像個幽魂一樣。

　　走到電梯口，我們經理就若無其事地跟上來了。她進了電梯，電梯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她說，知道老闆為什麼炒了你嗎？

　　我有些怒，說，廢話，我怎麼知道。

　　她說，我們老闆陰險哪，在茶水間和所有的辦公室都安裝了攝像頭，那次我們說了他的壞話，不知道是誰把話傳出去了，他就從攝像頭裡找到了源頭。剛剛他也把我叫進辦公室警告了一通。

　　我沒話說了，只能從他的兒子追溯到他的祖宗開罵。這人不敢開除經理，他的客戶資料都在我們經理的手裡捏著，沒辦法，只好開除我。

　　這才是真的殺雞給猴看。

　　這短短的時間裡，我就做了兩次禽類，走出大樓的時候，我想，報應啊，從前自己整天說打雞血，激動地生活，現在真的變種了。

　　我這個本命年過得是非常的倒楣，回到家裡，我不敢給家裡人說我被炒了，只能先回樓上，然後躺在床上思考今後的出路。

　　我發現我現在像一隻蒼蠅，趴在玻璃窗上，前途一片光明，就是找不到出路。

　　我誰也不敢告訴，在思考了半個小時後，我爬起來打開了電腦，然後開始做簡歷。

　　這真的是倒楣透頂了，被人打，又被解雇，我改天要去看看我家的祖墳，我嚴重懷疑我家太爺爺的墳是不是被野狗給刨了，要不我怎麼會那麼倒楣？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走下樓來，看到我媽正拿著錢包走出去買早點。

　　看到我走下來，我媽有些驚訝。她說，夢啊，你今兒個怎麼起這麼早？

　　我說，睡不著。您別給我買了，我自個兒出去吃。

　　為了把自己喬裝得還像個上班族，我還是蹬著高跟鞋出去了。頂著快要崩潰的情緒走到一賣豆漿油條的小攤兒時，我就坐下來要了一根油條和一碗豆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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