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而複始(95)_趙乾乾

九五

　　§史上最長番外（三)

　　現在是淩晨一點，趙泛舟呆在客廳裡，盯著門，兩眼冒火，好啊，這女人反了，電話也不接，玩瘋了是吧？

　　時間調回昨晚。

　　健康寶寶周筱好像有點感冒了，鼻涕流個不停，趙泛舟要帶她去看醫生，她死活不肯，最後只讓她吞了顆感冒藥就去睡。十一點多的時候，她的手機響個不停，他幫忙接的，說是第二天晚上她們大學同學聚會，他看她睡得沉，就跟對方說會轉告。早上一早他有個會要開，就沒打上照面，後來就把事情給忘了。開完會後他打電話去問她的感冒有沒有好點，周筱就問起這件事，他聽著她那鼻音很重的聲音就讓她別去了，她不樂意了，堅決認為他是知情不報，於是下班了也不回家，直接就去聚會了，害得去接她的他撲了個空。

　　好吧，他壓下脾氣回家給她打電話，她前前後後就接了兩個，一個說我不回家吃飯了，你自己解決晚飯；一個說我今天晚點回去，你先睡。兩次電話的背景聲都是一片歡聲笑語，氣得他呀！

　　兩點十三分，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周筱躡手躡腳地進來。

　　周筱在門口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但是進門的時候還是被沙發上那尊陰森森的東西嚇了一跳，她心虛地打哈哈：「怎麼還沒睡啊？」

　　「你還捨得回來？」他語氣平平，「為什麼不接電話？」

　　「KTV裡音樂太大聲了，聽不到。」她心虛地回答。

　　「是嗎？」淡淡的語氣，周筱卻嗅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她連忙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哀叫了一聲，「KTV的音樂吵得我耳朵到現在都嗡嗡叫，頭好痛。」

　　他瞪了她一眼，「過來我看。」

　　「看什麼？」她走到他身邊。

　　他湊得很近，在她身上嗅了兩下，眉頭就皺了起來：「你感冒了還喝酒？」

　　「我才喝了一杯。」她小聲地說，靠！鼻子用不用這麼靈啊，又不是緝毒犬！

　　「去洗澡。」他惡狠狠地說，「水溫調高點。」

　　「哦。」她如獲大肆。

　　從她洗完澡到躺下，趙泛舟就沒再和她說過一句話，而且他一看到她躺下，就背過身去。好吧，周筱知道這次她做得過分了點，所以她自覺地湊過去環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背上，蹭了兩下，「對不起嘛。」

　　他拿開圈在他腰上的手，不吭聲。

　　周筱不敢動了，乖乖地躺著，卻怎麼也睡不著，右邊的鼻子塞得難受，她轉左側睡，右邊的鼻子通了，換左邊的鼻子塞了，於是又翻過右側睡，左邊的鼻子通了，右邊的鼻子塞了，左翻右翻，左塞右塞……周而復始。

　　趙泛舟突然坐了起來，啪地一下開燈，突然射入眼睛的光線讓兩人的瞳孔都忍不住收縮了一下。

　　他掀開被子下床走了出去。周筱坐起來看著他走出房門的背影，一肚子委屈，生病加喝了點酒，淚腺一時太發達，就啪嗒啪嗒地掉起眼淚來。

　　趙泛舟端著水和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哭得跟淚人兒似的，嚇了一跳，連忙把水放到床頭櫃就去抱她，「怎麼哭了？哪裡難受了嗎？」

　　周筱抽噎著斷斷續續地說：「我鼻塞，很難受，睡不著，不是故意要吵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哭了。」他拍著她的背說。

　　「你都不理我。」她指控道。

　　「好，是我不好，你別哭了啊。」他抹去她的眼淚，小心地哄著，「都是我的錯，別哭別哭。」

　　周筱抽泣了一會兒之後平靜下來，這會兒才發現，一哭二鬧三上吊是多麼好用的伎倆，難怪古今中外的女人奉之為真經。

　　趙泛舟一手輕輕拍她的背，一手伸到床頭櫃去拿水和藥，扶好她，讓她把藥吃下去。

　　周筱就著他的手一口一口地喝著水，腦子開始在盤算待會兒怎麼得寸進尺。

　　趙泛舟喂她喝了大半杯水，才停下來，把杯子放回床頭櫃上去。

　　「你以後不可以不理我。」周筱說。

　　「好。」他答應著，想想不對，「那你惹我生氣這麼辦？」

　　「那你就生氣啊。」

　　「我生氣就不想理人。」

　　「你不可以不理我。」

　　「你不是人啊？」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你還罵我……」周筱一扁嘴，作勢要哭。

　　「好啦，別演了，再演就不像了。」趙泛舟把她按到床上躺著，然後關燈，自己也躺好。

　　「我決定了，你以後一不理我，我就哭。」周筱做出了人生一個重大的決定。

　　「你還真是胸懷大志啊。」他邊拉被子蓋住兩人邊諷刺了一句。

　　「那你試試看。」周筱得意得要死，她總算是找到他的弱點了。

　　「白癡。」他把她摟進懷裡，「你敢哭給我試試看。」

　　「我現在就要哭了哦。」周筱宣佈了一件偉大的事。

　　「好啦，算我怕了你。」他妥協，心裡暗罵自己沒用，明知道她是裝的還是捨不得。

　　「我好難得贏一次啊。」周筱樂滋滋的，「勝利的滋味真是美好啊。」

　　「哼。」趙泛舟用鼻孔回答她。

　　剩下的大半夜，感冒又哭過的周筱呼嚕聲此起彼伏，可憐的趙泛舟睜著眼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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