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我愛定你(26)_飛藍飄雪

二十六

　　蘇幻靈跑到學校的小樹林裡，蹲在最深處環抱自己。哭吧哭吧，沒有人會看到的，你做了多丟臉多丟臉的一件事啊。你的工夫，你為他所付出的，全都白費了呀，全都沒了。不過很好呀，藍亦軒不會再受到傷害了，結果是很好的呀。蘇幻靈哭泣著對自己說，難以忍受地抽動雙肩，可是，可是她好痛。她的心像被硬生生撕裂，看著他跑走，碎成一塊一塊的。

　　這時有人扶她的肩，她充滿期待地望過去。是他嗎？會是他嗎？

　　「對不起。」然而不是。

　　「你來幹什麼？」一直抽泣，「我答應你的，不是都做到了嗎？」

　　「我沒想過會變成這樣，我……」林曜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會想到什麼呢？你只會耍弄別人。你怎麼會瞭解這種心情呢？你有沒有試過愛一個人，愛到他不想理你，你有沒有試過為了他付出一切？你有嗎？」因為哭泣她的話聽起來不清不楚。

　　「我……」完全不會安慰。

　　「你走開，我不想見到你。」趕走。

　　知道多說無益，林曜只得離開。過了片刻，蘇幻靈又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音，哭泣中攙雜了憤怒，轉身怒斥：「我叫你走你沒聽到嗎？連哭都不讓我好好哭！」

　　然而望見的卻是另一張臉，她想見到的那張臉，卻不是在此刻：「亦……亦軒……」

　　好醜好醜，他為什麼會在她哭得最醜的時候出現呢？她的臉上一定滿是眼淚鼻涕了。為什麼她總是這麼倒楣！不過他看起來也好不了多少，頭髮亂糟糟的，好像用手胡亂抓過。

　　蘇幻靈連忙用手擦臉，就在這時藍亦軒開口：「對不起。」

　　耶？為什麼要跟她道歉？

　　「對不起。」他像運足底氣，「我不能接受你。」

　　晴天霹靂！如果說剛剛讓她撕心裂肺的話，那麼現在，她就已經死了！

　　不能接受？他特意跑過來，如此狼狽地跑過來，就為了跟她說一句，不能接受？蘇幻靈倒退幾步，哭泣仍未止：「你好殘忍。」

　　「我倒寧可你就這樣跑掉，從今以後，不要再跟我說任何話，那麼我至少可以安慰自己，是我嚇跑了你，是我的錯。」蘇幻靈的淚已使她看不清藍亦軒，「然而你現在出現，告訴我『不能接受』。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有沒有想過我能不能承受？為什麼你一定要對我這麼殘忍……」蘇幻靈的腳似瞬間癱瘓，整個人跌倒在地。

　　他的心像被萬刃刺穿，她的淚，是那樣多，多到他難以承受。他無法再繼續面對她，他怕再看下去，他會忍不住抱緊她，他怕再看下去，會聽到自己心中清晰的答案。不行，他不允許。

　　「對不起。」他還是只那一句，留給她，轉身跑掉。

　　蘇幻靈閉上眼，這一次，她不要看他逃走的樣子。

　　第六章

　　「幻靈，幻靈！」再次喚醒她的是沈如的呼喚，睜開眼睛，一圈圍著的腦袋出現在她面前。

　　「呀！」蘇幻靈被這些放大了的臉孔嚇到，坐起身。

　　嗯？她環顧四周，這是宿舍啊。她為什麼會在這，為什麼會躺在宿舍的床上，而眼前的人，怎麼這麼多？沈如、古延輝、林曜，還有她的同學。

　　「我怎麼會在這？你們幹嗎這樣看我？」蘇幻靈像沒事一樣地說。

　　「是林曜抱你過來的，我們發現你時，你暈過去了。」沈如都哭了，「幻靈，你還認得我嗎？你不要嚇我啊。」

　　「我怎麼會不認得你，你是小如啊。還有這兩個瘟神！」蘇幻靈正常得有點詭異。

　　「你確定你沒事？」她現在的正常反倒不正常。

　　「我能有什麼事啊？你們真是！」蘇幻靈翻身下床，送她的那些同學出門，「好啦好啦，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我人好好的，不要搞得一副哭喪的樣子，快回去吧！」

　　同學們走後，就只剩沈如三人，她上前：「呸呸呸，說什麼晦氣話！幻靈，我們知道你受的打擊不小，不過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很擔心啊。」

　　蘇幻靈越過她對古延輝說：「喂，電話狂，這次讓你得手了呃，我警告你，不許再亂拋媚眼！如果你對不起小如，我可不饒你！」

　　「是是是。」古延輝懷疑自己在做夢。

　　「還有你。」蘇幻靈又對林曜說，「不要動不動就跟人打架，打架能解決問題嗎？以後不許了！」

　　「我知道了。」林曜受的驚嚇也不小。

　　「你們還站在這幹什麼？這是女生宿舍，還不快走！」蘇幻靈一點也不像難過的樣子。

　　「這……」林曜本來還想勸慰勸慰她的，沒想到現在居然是這種狀況，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了。沈如給他們使了個眼色，他們也就離開了。

　　「好了，現在就剩我們了，可以不裝了吧。」沈如關上門。

　　蘇幻靈舒了口氣，原本精神的臉一下子懈怠下來，坐在床上，好像一朵蔫了的花。夕陽照在她臉上，映出晶亮點點。

　　「你又何苦。」沈如坐到她身邊，握住她手。

　　「我想通了，既然不是我的，強求也沒有用。」蘇幻靈蒼白地笑，「不用擔心我，我可是誰都打不倒的蘇幻靈呀，我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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