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相愛就老了(22)_水阡墨

二十二

　　「我也覺得是人家把分數搞錯了。」阿姨笑得很開心，「你數學考了一百二十多分，我得去看看咱家祖墳上冒青煙了沒有咯！」

　　我只能叫著：「別騙我，阿姨，你別騙我啊。」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範進中舉以後會高興傻了，連蓧蓧的比賽也不去看了，直接坐車往夏玨家裡跑。我剛跑到樓道裡就看見夏玨沖出來，差點跟她撞個滿天星。

　　她看見我就跳起來，像八爪章魚一樣密不透風的抱住我：「阿萱，奇跡！奇跡發生了！老天爺顯靈了！我他媽竟然考了577分！你查了嗎？」

　　「582分，我比你多。」

　　「阿萱，我們倆絕對是神童，是天才！」夏玨在我的臉上狠狠得親一口，「不管了，聯繫顧若薰和趙尋，晚上喝酒去！我買單！」

　　「你出錢啊，難得你發這種寶氣，我喜歡。」

　　晚上給母親打電話，確定蓧蓧已經自己坐車到了家，才放心下來。母親一定很想揪著我的耳朵罵我一頓，可是聽見我的高考成績，又恨不得拉我過去親我兩口。她就是風一陣雨一陣的，也不怪的父親受不了她，比溫柔，她絕對只有給我後娘提鞋的份兒。

　　顧若薰從他舅舅家趕過來，想必早就知道了我的分數，眼睛都是笑盈盈的。我發現顧若薰特別喜歡穿青色的襯衫，水洗白的牛仔褲，頭髮的顏色偏棕色系，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笑容優雅舉止得體。

　　即使在坡子街吃臭豆腐，他也能吃得很好看。

　　夏玨說：「你發現沒有，你們家若薰今天就像是一台強力發電機，那眼睛刷刷放電，剛才那個大腿姐姐的臭豆腐都快吃到鼻孔裡去了。」

　　「啊，那沒辦法，若薰已經歸我了。他把人生都交給我了，我得對他負責。」

　　趙尋張著眼睛，強忍著笑：「顧若薰，你是準備嫁給幸月萱嗎？」

　　顧若薰垂著眼睛笑，口氣卻很認真：「沒辦法，她已經跟我求婚了。」

　　夏玨很沒出息地噴在趙尋臉上半塊臭豆腐，趙尋的臭豆腐已經獻給了大馬路。

　　「真是咬人的狗都不會叫的！」夏玨慘叫。

　　「是啊，你這種會叫的狗都不會咬人。」我反罵回去。

　　「阿萱，你長了我們女人的志氣。」夏玨接著稱讚，「這樣發展下去，女性領導世界的那天已經不遠了。」

　　「幼稚。」趙尋說，「你小點兒聲行不行，真丟人。」

　　我們四個打了一輛計程車去了KTV，我和顧若薰很有默契的五音不全。趙尋有副好嗓子，唱黃家駒的《真的愛你》頗驚豔，有點原聲重播的錯覺。夏玨就豪放多了，光腳在沙發上一邊蹦一邊吼著張惠妹的《BadBoy》。

　　我被吵得不行，和若薰站在走廊裡靠著牆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歌聲。

　　「若薰，我現在能帶給你的未來，好像也不是很好。」顧若薰考了近630分，他值得更好的。

　　「你後悔了？」他皺了皺眉。

　　「沒有。」我說，「你別後悔就行。」

　　若薰像是很滿意我這麼說，親了親我的臉說：「笨蛋一個，你說要對我負責的。」

　　我忙舉右手保證：「我一定對你負責到底。」

　　等我和顧若薰回到包廂裡，看見夏玨和趙尋都不唱歌了，兩個人面對面站著，有點想拼命的架勢。

　　「哎，怎麼又鬥上了？」

　　「你問他！」夏玨氣得把話筒一摔，巨大的回聲格外刺耳。

　　趙尋一語不發，並不是在生氣，表情卻很堅定。他推了推鏡框說：「夏玨，我要報哪裡是我的自由，不關你的事，你要我說幾遍？你這樣做才是干預我的人生，你明白了嗎？」

　　「那我就去報其他的地方，我就不跟你在一塊兒。」

　　「隨便你。」趙尋忍無可忍的站起來，「你們慢慢唱吧，我先走了。」

　　「趙尋，你不能這麼沒出息！」夏玨真急了，「你爸媽也不會答應的，你不能這麼拿前途開玩笑。」

　　「這事我爸媽都不管，你還管什麼勁兒，嫌我沒出息你別理我就行了。」

　　「趙尋！趙尋！」夏玨額頭冒出了汗，已經語無倫次了，「我不會喜歡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你別死皮賴臉的！再過一百萬年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趙尋咬著牙推門走出去。

　　若薰趕緊跟上去，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多，本來是覺得好好的出來慶祝的，卻又鬧得這麼難看。趙尋剛出去，夏玨就忍不住趴沙發上大哭起來。我知道夏玨難受，趙尋也傷透了心，兩敗俱傷。

　　「趙尋是個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人，你這麼說除了傷害他，什麼都改變不了。」

　　「阿萱，我害怕。我跟你和若薰不一樣，你能負責顧若薰的人生，我卻沒辦法對趙尋負責。趙尋對我這麼好，我承受不住也還不起，我最後也只會讓他傷心。」

　　夏玨摟著我的脖子默默地流眼淚。我們什麼都沒說，就這麼靜靜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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