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夢(25)_趙洛瑤

二十五

　　"你找她幹什麼？"狄罌語這樣回答。

　　然後，聽夏的眼睛亮了一下，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拼命地搖晃起來："你知道她在哪，對不對？快告訴我，快點，千雪在哪裡？她在哪裡？"

　　狄罌語不滿地皺起眉："放手！你弄疼我了！！！"

　　"我管你！快告訴我千雪在哪裡，快！！！"這樣說完，聽夏抓著她肩膀的手便更加用力了。

　　望著他，狄罌語在想，如果她一直都不說的話，她的肩膀到最後一定會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捏碎，一定會吧……

　　"她在餐廳。"

　　終於還是說了，卻不是因為真的怕他會捏碎自己的肩膀，只是在剛剛的某一刻，在聽夏的眼裡，她看到了無數的恐懼與不安，就像看到了荼靡的葵花一樣的憂傷，而那些憂傷，讓她想起了罌玄，那個已經為了狄千雪，肝腸寸斷了十年的人。

　　手，慢慢地放開了，在得到答案以後，那樣毫不猶豫地放開了她。

　　狄罌語揉了揉肩膀，抬起頭準備要瞪他兩眼的時候，剛好看見了他臉上的那抹笑。

　　……輕輕地，如同陽光一樣，明媚且溫暖。

　　"在餐廳嗎？……那就是說……她還在嘍？！沒出事也沒有消失是嗎？呵呵……真好……"

　　自言自語著，語氣裡充滿了如釋重負的輕鬆與喜悅。然後，眼淚一滴兩滴地流下，落在唇邊美麗的弧線上，微笑也在沾染了水汽的同時更加動人起來。接著，又是一個瞬間的變化，聽夏忽然不笑也不哭了，而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地鼓起臉，很生氣的樣子。

　　"竟然敢不等我就跑來吃飯，狄千雪！！！你完蛋了！！！"

　　用力地抹去了臉上的淚痕，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然後在下一秒裡重新地微笑起來，風一樣地沖進了餐廳。

　　"很愛她嗎？"轉過身，狄罌語望著聽夏的背影輕輕地問。問完以後，又輕輕地搖頭：

　　"只要狄罌玄還存在，那所有人對她的感情都算不上愛吧，連喜歡都算不上。"

　　緩緩地說，然後在耀眼的陽光中安靜地微笑起來。

　　餐廳裡。狄千雪滿臉的傷痕，臉上卻依舊有冷冷的笑。

　　"說！你到底服不服？"楊瑾雯扯著她的頭髮大吼。

　　"呵，你們就只有這點本事嗎？也太不夠看了吧！"狄千雪不屑地說，表情漠視。

　　"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說著，楊瑾雯從身後人的手裡接過了一把水果刀，"現在我就刮花你的臉，如果你還覺得不夠的話，刮花你全身也可以！"

　　她殘忍地獰笑著，手裡的刀很慢很慢地移向狄千雪的臉。

　　想要看我害怕的表情嗎？呵呵。

　　這樣想著，狄千雪閉上了眼睛，卻依然無所謂地笑著。

　　"賤貨！你給我去死！"這次，楊瑾雯被徹底地激怒了。

　　刀起，刀落……

　　"不要--"籃球隊長嘶吼著，最後也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哢！"

　　瞬間出現的聲音。不是刀子刺進肉裡的聲音，而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啊--"

　　一聲慘叫，卻不是屬於狄千雪的，而是前一秒還表情猙獰的楊瑾雯。之後，所有人一起驚呼，驚呼過後，周圍迅速地安靜了下來，安靜到狄千雪能清楚地聽到身後那抹緊張的呼吸。身體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卻沒有跌在地上，而是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在那裡，她嗅到了那絲熟悉的、若有似無的香氣。

　　"千雪，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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