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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十七 停停走走

  隔了一個月,幾個人再聚到一起,那三個人熱熱鬧鬧地請卷爾吃了一頓飯,算是感謝她家人的熱情款待。見了面,氣氛好得像是失散的親人重聚似的,可誰和誰都沒什麼實質性的進展,看起來竟然像是不再有任何可能。

  對曾毅來說,見了卷爾的父母仿佛有被托孤的感覺,看著卷爾總覺得開不了口也下不去嘴,生生地把先前大灰狼的心思了斷,一轉身變成看家護院的狼犬了。端正了心態,兩人的相處漸漸變得親切而隨意,當然主要還是曾毅單方面的。

  丁未和卷爾卻是比以前還略微疏遠了些。洗好的照片卷爾是分好了放在信封裡,同時交給他們兩個的。曾毅當場就拿出來了,作了好一番品評,結論是他是最佳攝影師,模特自然是卷爾榮膺最佳。可丁未只是看了一眼、笑了笑,最後收到包裡了事,似乎有沒有這些照片都無關緊要。

  卷爾被他這種輕慢的態度弄得有點兒傷心,也有點兒灰心。看了那麼久的照片,揣摩了那麼久的當時那人的動作和心情,原來對他來說都是不值一提、不屑一顧的,他甚至連跟大家一起回顧一下都不願意。卷爾當時腦袋就耷了下來,雖然還撐著跟他們說笑,但心裡的苦味直往上返,吃什麼都是苦的。

  在卷爾這兒,並不是喜歡誰都能全力以赴、勇往直前的。對高莫,有那麼久的相伴著成長的情分在,所以儘管有時候她也陪著小心,可心底沒有太多怯意,大不了像小時候一樣耍賴,高莫一樣拿她沒辦法。對丁未則完全不同。卷爾認定了丁未心裡有喜歡的人,一個自己萬萬比不上的女生,他無望,自己同樣無望。能給他些安慰,在其中得到他些許的注意和關心,難道已經是極限了?她不願想也不敢想,溫溫吞吞地攪著,稍有微瀾感覺都是海嘯襲來般的天翻地覆,她平息起來已經很是吃力。她的喜歡只能是停在那裡,她不想去掀什麼風浪,將自己打落。

  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當屬羅思繹了,並不能說全然沒有影響,她的變化就是如今她會很放肆甚至略顯刻薄地對丁未的事給予重點突出的評論。例如,學校的大型晚會,丁未是雷打不動的男主持,何布她們幾個會覺得連帶著臉也有光,畢竟人是自己年級的。沒事可以跟學妹們吹個小牛,怎麼也算是認識個名人不是。可羅思繹就會說:"你們竟然還沒看夠,那一件西裝每次都穿,我都替他不好意思。"每到這種時候,卷爾都不會附和任何一方。她知道小羅沒有什麼惡意,當丁未的面她也一樣這麼說。

  "別以為我光說他不說你,"羅思繹有一天突然講著講著丁未把話題轉到了卷爾身上,"他那個人就是自我感覺太良好,總覺得他最對。可你們倆的事情,你不能總是那麼被動。"

  "我們倆沒什麼事情。"卷爾這句回得聲音很低,並不是底氣不足,而是忽然間發現在心裡鬧騰了這麼久,兩個人真沒有什麼具體的事情可以拿出來說。

  "沒什麼事情,坐公車的時候他幫你捂手?沒什麼事情,你晚上偷偷出去給他買煙?"羅思繹恨不得用手指點透卷爾那不開竅的腦袋。

  卷爾的臉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買煙的事情,卷爾並沒刻意瞞著,畢竟買了也不是丁未一個人抽。可捂手的事情,就讓她有點兒難為情了。雖然並不是誰有意為之,只是很偶然就發生了。在Y市出門,他們大多是公車去、打車回。坐車的時候,也是兩個女生坐在一起。那天要去的地方有點兒遠,所以他們提早出門,卻沒想到趕上了早高峰。人挨人地好不容都塞進了車裡,卷爾和丁未擠在上車門口處不能動,而早他們上車的羅思繹和曾毅卻被身後的人推擠到後車門去了。車上的人也是隨上隨下,過了幾站地,卷爾和羅思繹就都有了座位。到了下車前幾站,丁未在卷爾身邊坐了,曾毅坐在了羅思繹旁邊。卷爾那天戴著手套,在上車的時候被擠掉了一隻,露著的這只手漸漸覺得冷,就想要插到兜裡,卻沒想到手肘一彎,頂到了丁未。

  "幹嗎?"丁未條件反射似的伸手抓住卷爾的手,拉直了她的手臂。他一握之下,才發覺她的手凍得小冰坨一樣,手指竟然彎著,都有些伸不開了。他不用聽她回答也知道,她是想暖暖手。可兜裡的溫度也不見得就高,她的手如果不暖過來,很可能要凍傷。所以丁未把卷爾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中,一邊捂著,一邊還想,沒見過這麼笨的,手都要凍掉了才覺出來冷。

  卷爾當時試圖往回拿了一下,可看到丁未目不斜視的側臉,就放棄了掙扎--不論是心裡的,還是動作上的。他不喜歡被別人注意到,她就老實點兒好了。她哪裡想到前後不過就十分鐘的事情,小羅看得清清楚楚啊!

  羅思繹的下句話,更具震撼效果,"你當是就我看到了啊,曾毅也看到了。"不理卷爾驚訝之上更加驚嚇的表情,羅思繹繼續說,"要不然那個蠻牛能轉過那個彎?自然是看出來你們有姦情,知難而退了唄。"

  "他跟你說的?"卷爾被羅思繹的言之鑿鑿嚇到了,她並不是捨不得曾毅對她的那份心思,關鍵是不能讓他誤會丁未。

  "這還用說。"羅思繹知道卷爾擔心什麼,"你別操心了,男生之間這種事誰也不會說的。打一場球,出出汗,喝一頓酒,吹吹牛,自然就過去了。你跟丁未也沒公告天下,算是保住了曾毅的臉面,你情我願,他有什麼可說的。"

  卷爾受教地點點頭,她沒再強調自己同丁未之間的清白,因為從思想根源上來說,她是絕對不清白的。撇清了關係,再讓曾毅攪進來,對誰都沒丁點兒的好處。

  可羅思繹並不放過她,"現在你跟丁未間已經沒有實際的障礙,管你們是要避人耳目還是真的想低調,你總得有個想法。這樣不清不楚的,到頭來吃虧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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