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要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 >


  她簡單說她喜歡做老師。

  一別經年,不管這世間如何物欲橫流,乾坤顛倒,安安堅定地守在人民教師一線,跟她背後那個日益顯赫的企業沒有絲毫瓜葛。

  "你呢?回來有什麼打算?"她問我。

  "總得養活肚皮……"我把這幾日找工作的不順向她訴來。她聽後,斷然道:"你去暢意吧。北京辦事處早成立了,但人員還缺。上次哥哥跟我聊過,技術人員倒沒什麼,現在最缺銷售和市場人員。你有在大企業的工作經歷,又有好的溝通能力,點子還多,絕對可以勝任。"

  安安說得冠冕堂皇,我心裡卻咯噔了一下,半晌沒話。

  暢意,是她沈家的企業。三年前別離時,她哥哥沈覺明托她對我說:不要再見了。

  有些人是天生的冤家,見一面已經元氣大傷。

  安安微歎口氣,道:"他順風順水慣了,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挫折,直到遇見你。……其實哥哥對你一直念念不忘,就是心高氣傲無法出口。錦年,去吧,算是給他一個臺階,縱然不能重修舊好,也是朋友。"

  我還未答覆她,安安已拿起手機,"汪經理嗎,我是覺安,你那需要兼職嗎?……對,我的朋友……加上方言,會四國外語,呵呵……做過律師,諮詢,媒介聯絡也接觸過。……文字功底很強,在T報還開著專欄,汪經理讀過嗎?……嗯,好的……"

  擱下電話,安安鄭重道:"答應我,明天去暢意。錦年,我的確有一點私心,但是,沒有任何傾向性。你和哥哥都是我至親的人。"

  我點點頭。我首先需要錢,其次,我面皮也厚。仰人鼻息又如何?

  這天剩下的時候,我和安安一起就餐、看電影,買DQ的"暴風雪"吃。加杏仁加核桃加腰果。就像曾經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話語間的留白似乎長了些。

  我們大概已經走出了交會的軌道,向各自的方向伸延。我們深深惋惜,又覺得本應如此。人與人的際遇,有時候像風。不必勉強捉住。也捉不住。

  2

  我聽從安安的安排,去了暢意。

  汪經理最後安排的結果是讓我做全職。他說,媒介部剛成立,人手少,事情多,讓我先穩定熟悉一陣。又與我談薪酬,月薪4800,適用期一個月,適用期工資拿一半,問我是否接受。

  我信用卡上還有赤字,並沒有太多可資談判的籌碼。於是點頭成交。

  媒介部隸屬於市場部。我的頂頭上司邱淑玲女士跟我一樣是位高齡剩女,她以工作狂的典型症狀扎實地踐行了她的座右銘:愛自己,愛鈔票。鈔票比男人更可信賴。

  邱淑玲女士待手下不薄,出差回來會給部門員工帶小禮品,雖然多是鑰匙鏈、指甲刀之類的小玩意,扔在抽屜裡,偶爾也能派上用場;部門每次完成專案,她會請大家吃飯,檔次雖然不太高,多是簋街那一帶,好歹也能打打牙祭。她最大的毛病,就是自己是剩女,把全部門的人都當剩女看,以為大家下班後都會像她那樣空虛落寞沒事幹,於是任務一件接一件地壓。每天晚上8點,大家都齊刷刷地釘在板凳上。敬業如斯。

  安安有時候來電約我晚飯,我都沒有空。

  "這麼忙?"

  "是啊,你跟你哥哥反映反映,勞動密集型企業是沒有前途的。"

  安安笑:"哥哥這麼不親民,你還沒碰到?"

  "沈大人等閒人怎麼見得到?再說了,就算他來探班,恐怕也不會如胡主席一般與底層人一一握手致意吧。"

  玩笑歸玩笑,確實,在此處工作了月餘,我一次未見沈覺明。當然我不能自作多情地認為他一聽到我的消息便要過來探視,也不便自討沒趣地認為他至此還對鄙人耿耿於懷,用他的話說,恨是一種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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