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成塔，夜微涼(14)_Q點調皮

十四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與小霜，手拉手走在月色之下的巷子裡。

　　對她的好感不僅僅是她柔弱的外表，而是她對我說，微涼，你這麼小，你應該被疼愛，你不需要太強大地保護別人。

　　她不知道那是習慣性地一種自我保護，假裝自己很強大，從氣勢上壓倒對方，其實，我分明就是軟柿子一顆，深夜時自己捏出淚水來。

　　所以，當小霜拉著我的手，我真切地感到除了自己之外的溫度時，心裡感激極了。

　　那時候的我，感謝著老天賜我童橙橙，賜我貓又，如今，又賜了這樣一個漂亮的姑娘來做我的姐妹，如果再來個黃金屋顏如玉，我興許可以考慮遊山玩水了。

　　在舊巷子間，賣豆花的老人遞給我和小霜各自一碗豆花，小吃街的香氣可以飄得好遠好遠。

　　「啪。」小霜手中的塑膠碗忽然就跌到了地上。我被嚇了一大跳，只見她神色慌張地說微涼我們快走。

　　可是來不及走，幾個小流氓樣的男生就攔住了我們的去路，直將我們從熱鬧的小吃街逼進了暗黑的走道。

　　小霜的黑色眸子在昏暗的燈光下，盛滿了無奈和恐懼，她輕輕推我一把，微涼，你先走，我在這裡，有事要處理。

　　我不走。我倔強如一個小孩。

　　為首的男孩子有一張還算俊秀的臉，卻掛著痞子一般的笑容，他狠狠地抓住小霜細如蓮藕的手臂，惡狠狠地道：「想分手是嗎？立小霜，沒有這麼容易！你要是敢跑，我就弄死你。」

　　那一刹那，尚未涉足愛戀的我，忽然覺得愛情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小霜吃疼地皺了皺她好看的眉頭。

　　「你給我放手！」我如何使勁都無法掰開男生緊緊扣住小霜胳膊的手掌，對方見我氣得發抖，更是得意地加緊了手勁，幾個男生都訕笑地望著我。

　　「不錯啊，立小霜，才幾天，就找到人跟你同一戰線啦？不過，你也該找棵大樹依靠吧，找個黃毛丫頭算個什麼本事啊？」語罷，伸出另外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對著我揚起的臉嘖嘖道：「雖然比你差點，不過也算是挺純的一學生妹啊……啊！」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咬在了這傢伙的手臂上，他怪叫了一聲鬆開了手，還來不及反應，我便已經抓起小霜的胳膊喊，快跑！

　　大風擦過耳邊，我發誓我跑得比兔子還快，黝黑的巷子裡，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後面男生的追趕聲。

　　我必須跑得很快，不然我和小霜都得玩完。

　　還沒跑出幾米遠，小霜忽然停下腳步，我回過頭，借著月光看到她杵在那裡，朝我指指後面：「微涼，打……打起來了。」

　　我和小霜這兩隻待宰小羊羔還沒到手，他們就開始因分贓不均而起內訌了？

　　月色朦朧中，我眯著一雙眼睛，終於看清楚銀色月華照射下的那個身影，是貓又。

　　他雖是那樣的高，卻又是那樣的瘦，怎麼打得過三個男生呢？以一敵三不適合貓又啊！我急急地要上前去，卻被小霜拖住，她拼命搖著腦袋說，微涼，別！你會受傷的！

　　貓又也會受傷的！

　　我顧不得其他，狠狠甩開小霜的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沖向了扭打在一起的人群。

　　明晃晃的刀片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寒光一閃，我仿佛聽到了劃破皮肉的聲音，然後我的腳步靜止。

　　噗通噗通……心跳仿佛都跟著靜止了。

　　三個男生手忙腳亂地從倒在地上的貓又身上爬起來，化作鳥獸散。而我的貓又，此刻半躺在地上，他的身旁，一把銀白色的匕首泛著寒光，一滴滴緩慢落地的暗紅色液體，刺得我眼睛一片失明地疼。

　　貓又。我從喉嚨口跳出顫抖的兩個音節，似乎是撕扯開皮肉一樣的恐懼和疼痛。我幾乎是撲到了他的身邊。

　　而貓又仰起一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嘴角拉出一個弧度來：「你沒事吧？」

　　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翻著他的襯衫看他的傷口。

　　「喂喂，微涼，有別人在場，你不要隨便調戲我啊。」

　　原來刀片沒有落在致命的地方，而是落在他的手臂上，被拉出長長的一條傷口。

　　我的心一起一落，還是大聲地哭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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