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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兩三隻鴿子從空中飛過,鴿哨響起,鴿子的身影一閃而沒,消失在矗立於暮靄中的紅色教堂屋頂後。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謝遲遲回過神來,卻看見了那個護士手端著託盤走了進來。她和顏悅色地說,「該打針了哦。」

  謝遲遲順從地轉過身,趴在床上。

  護士拿起注射器吸滿了藥水……

  謝遲遲的喉嚨裡發出一陣悶哼,她緊緊地鎖著眉頭,下手真重,疼——

  她將臉埋在枕頭中,像一隻受到傷害時將頭埋進沙堆中的鴕鳥。

  第二天,安媽來醫院看她。

  謝遲遲穿著寬大的病號服,趿著大大的拖鞋在房間裡面找東西,看見安媽,驚喜地問,「我的衣服呢?你把它放在了哪裡?」

  「衣服?不是在你的身上嗎?」

  謝遲遲搖了搖頭,「不是這個衣服,是我平時穿的衣服。」

  安媽恍然大悟,寬厚溫柔地說,「在醫院裡就要穿病號服。等出院了才可以穿平時的衣服。」

  「我,就,是,要,出,院。」謝遲遲站在安媽身前,一字一頓地說。

  「你現在還不能出院。」安媽急急勸說。

  「不!我現在就要出院。」謝遲遲堅定地要求。

  兩人僵持不下,藤堂耀剛好從門外經過,聽見兩人爭執的聲音,推開門走了進來,目光環視一圈後問,「發生了什麼事?」

  安媽看見了醫生來了,似乎看到救星一般,將謝遲遲想要出院的想法告訴了藤堂耀。

  他聽完後,用手扶了扶眼鏡架,目光落向了謝遲遲,「我現在是你的責任醫師,你的身體完全康復之後,我才能簽字准許你出院。如果想早一點出院的話,還是安心地靜養吧。」滕堂耀不急不緩地說,然而語氣裡卻有不容更改的肯定。

  謝遲遲的目光落到他那纏了繃帶的手上,神色微微的蕩漾,便不再堅持,默然地回到了床上。

  她只是想儘快回家。

  這空蕩的醫院裡,找不到絲毫有關過往記憶的痕跡。

  家裡,那總該藏著關於自己的秘密吧。

  一想到這些,謝遲遲便不再爭辯。

  爭辯沒有意義,只有儘快恢復身體,才能回家。

  一個星期後,謝遲遲經過醫院檢查,身體已經完全康復。

  藤堂耀在醫院的門口送謝遲遲,叮囑說,「謝遲遲,以後你要經常來醫院做檢查哦,一個月一次。我們的觀察對你的身體十分重要哦。」

  謝遲遲「嗯」了一聲算是應答,一臉的漫不經心。

  安媽在旁邊連聲對滕堂耀說著謝謝。

  謝遲遲上了一輛黑色的Benz600。

  穿著制服的司機在安媽的示意下,發動了汽車,緩緩地駛離了醫院,進入了市區。

  謝遲遲趴在車窗旁,眼睛緊緊地貼著玻璃,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一切都是那麼地新鮮而好奇。

  在腦海中所搜尋的記憶顯示,這座城市是破且陳舊的,然而眼前的城市,卻是繁華而又美麗——早已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啊!彩虹橋!」謝遲遲低聲地脫口驚呼。

  車子行駛在跨河大橋上,遠遠地看見不遠處的河面上橫著一道宛若彩虹一般的橋。能夠找到記憶中與之相符的東西,難怪她會喜形與色呢。

  可是不久,謝遲遲喜悅的神色一點點散去,這座城市與記憶中城市有著太遠的差距了,遠到已經很陌生。

  那缺失的一段記憶,就那麼不容喘氣和掙扎地將她推到了城外。

  車子駛上一條林陰道,不多久駛入了一座院子中,中間矗立著一棟米色的別墅。

  謝遲遲從車上下來,站立在原地,環顧著四周的景色。

  這……這便是自己的家嗎?

  可是,為什麼會沒有一點印象呢?

  難道這座房子,也是五年前購買的嗎?

  就連家,都是陌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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