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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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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是由男校改成的混校,學校仍然保留著不少男校遺風,無論在風格,教學還是規定上都有的那種嚴謹的韻味完全培育了我。在那裡,我浮躁的性格慢慢沉澱下來,變得勇敢,沉穩,男孩子般地有踏實的作風。 安學長說:"但你女性的心一點沒變,你仍然用一顆溫柔的心關心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好像有點言過其實,不過他說那番話的時候,我感動得海帶狀的淚水唰唰往下流。因為我還記得自己作為溫槐大附中新生入學時,自己因為一時衝動差點和安學長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僅如此,還好長一段時間對溫槐都有恐懼,厭惡的心理,好幾次萌發了轉學的念頭。 如果那時沒有阿良的勸導,和身體力行的鼓勵,我興許真的已經離開了溫槐,也失去了體會它好處的機會,也同樣失去了交到安學長,和唐翼這樣的好朋友的機會。 或許最重要的是,我在那段時間裡,重新認識了韓紀旅。 回憶起我在溫槐的日子,一直……都是上主的祝福。 言歸正傳,還是從入學說起。 我一直很不明白一點,為什麼喜歡安學長的女孩子不多,但是大家一談起安學長,就是那樣的調子:"阿安,看上去又霸道又兇狠,其實是很溫柔,感情很細膩的一個人!個性成熟,尤其對女孩子一定會關懷倍至!當阿安的女朋友肯定是最幸福的……" 真是一派胡言。 至少我初識的安學長,暴躁霸道,喜歡人家臣服於他,絕對自我中心,覺得自己籃球打得好就可以不可一世,看不起人。 他只是個自覺成熟,心胸狹窄的勢利小孩,不是言情片裡強壯深情的硬派男主角。 安學長自己後來說:"真的,交了這麼多朋友,沒有一個像阿良那樣!他沒有刻意告訴我什麼,只是看著他怎樣生活,我就漸漸改變了那麼多。他的影響力真不是旁人所及的。" 我很贊同,倒不是故意吹捧自己的哥哥。 4 我是靠著一個戲劇的獎學金進的溫槐。 當時阿良一臉嚮往地要進溫槐,父親一向尊重我的決定,我本來就對進什麼高中並不拘泥,也不經意地看著入學申請表,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填了個"申請戲劇獎學金"的空欄,和阿良一起交了表。 本來在幸川的演出也只是覺得好玩,也有機遇湊巧,在社區,在校園戲劇協會裡有了很好的評價,我也小小出了名。 "幸川的達達尼昂"成了我的別號,或許那成了我被溫槐作為獎學金生被錄取的原因。 這事被我遺忘了許久後才被重新記起,也因此引發了一連串的事。 冥冥中一切都被安排妥貼,即使這樣的小事,後來亦成了我們這麼多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環。 在入學前又發生了另外一件事:隆志叔叔和佳代阿姨決定了去北海道的蝦夷人聚集點傳道。 在我看來是太突然的決定,阿良卻萬分理解地告訴我,"這可是我父母一直的夢想啊!" 離開的日子定在了春假,於是父親帶著我和阿良,還有我們的溫槐大附中錄取通知,假期回了北京。 接下來的事,確實有些出人意料。除了每天和阿良,間子,賢子,桐子一起玩,我還抽空去看了北澤學園的舊友。 升學考試一完,大家本來就有劫後重逢的感覺,況且又是遠方來的故友,大家見面是格外興奮。 談了各人的高中,戀愛的新進展,話題不知怎麼的,就到了那個禁區。 "莫凡,還記得韓紀旅嗎?" 我的心似乎被人搖晃著,猛地一顫,卻面不改色地問,"他怎麼樣了?" 裕子似乎沒聽見我的問話,而故作感慨地道:"我一直在想啊,怎麼咱們北京的俊男美女都趕著往S市跑呢?" "什麼!"我再也控制不住我自己,站起身來大聲喊道。 我的國中好友們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我意識道自己的失態,一時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裕子歎了口氣,說,"莫凡,你和韓紀旅不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嗎,怎麼你現在好像一提起他,就有很可怕的表情。上次在醫院我就發現了,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事嗎?" "快告訴我。"我臉色陰沉地低聲道。 幾個朋友相視無言,在他們眼中,S市真是個十惡不赦的蠻荒之地,當年優雅的淑女竟變成這麼個粗魯陰沉的傢伙。 "我們也只是聽說啦。三年級的時候好像來了個S市的歐吉桑,經常去看韓紀旅籃球訓練。後來,他們班就為他搞了個告別會,他好像跟那個歐吉桑走了,聽說歐吉桑是S市什麼籃球名校的教練。他們班好像好多男生還咬牙切齒地說,不用考試,真便宜了那小子。" 大夥沉默了一會兒,似乎這個話題再也繼續不下去了。在一片靜寂中,我的胸口仿佛翻江倒海,根本平靜不下來。 但打破寂靜的終究是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憑空冒出一句:"英國那個男孩樂隊的新專輯中國還沒賣嗎?" 幾張肅穆的臉一下子變得極有生機,我掏出了CD隨身聽,大家蜂擁而上,滿臉歡喜的搶著我的耳機。 我稍稍籲了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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