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一起寫我們的結局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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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依照平常的經驗還是閉上嘴巴比較好。 「謝謝你,我走了……」她朝他擠出一個微笑,轉身朝公車上走去。裡面很空蕩,她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再次朝窗外的那個位置看去時,空空蕩蕩,仿佛那抹身影從一開始就沒有站在那裡。 公車緩緩地開始運行,她看見了在人行道上小步跑步的範如笙,白色的毛衣在黑夜裡很顯眼,夜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他的眼睛直視著前方,唇角微微地勾起。這是她第二次看見他的笑,仿佛前方有他期待著的什麼。只是公車沒有給她太多時間,視線所及的是不斷倒退的建築和倒退得越來越小的他。 收回視線,輕晚看著被水汽朦朧的玻璃窗,就像她朦朧不清的堅持,要堅持不容易,想要放棄卻似乎更難。 輕晚回到寢室的時候,裡面只有蘇藝和徐分兩個人各自玩著電腦,陳嬌嬌和男朋友約會還沒回來。 她低頭失落地走進去,一路上心情都沉悶得很。 蘇藝看《笑傲江湖》正看得津津有味,看見她進來便叫上她一起看。輕晚知道她最喜歡令狐沖了,經常在她面前樂滋滋地評價,令狐沖性格的可愛處,是金庸筆下人物之最,他比楊過多了幾分隨意,比韋小寶多了幾分氣派,比喬峰多了幾分瀟灑。 輕晚對令狐沖的感情一般,相比較她更喜歡楊過。 搬了凳子坐她身邊看,正放到了令狐沖受重傷被任盈盈所救的那段,他說:「我本來就沒名譽,管他旁人說甚短長?婆婆,你待我極好,令狐沖可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你此刻身受重傷,我倘若舍你而去,還算是人麼?婆婆,你待我這麼好,就算世上再沒別人喜歡我,也……也沒有什麼。」 蘇藝感動得稀裡嘩啦的,直拉著她的胳膊怪叫道:「我這輩子一定要嫁像令狐沖這樣的男人,簡直是我的偶像。」 輕晚回她:「找老公一定不能找偶像型的,因為太喜歡太崇拜了,所以每次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他不高興,這樣的婚姻肯定不會幸福,倒不如永遠放在心裡供著養著崇拜著的好。」 蘇藝被她說得一愣,扭過頭去盯著她,心裡估計這小妞今天又受了什麼打擊,而能把她打擊成這樣的,除了範如笙再找不到第二個人。 她也不打斷安慰她了,好話都說盡了,是她自己不聽硬要送上去給別人欺負的,她再管就雞婆了不是。 「照你這麼說,是不是想開了打算明天就去辭職啊?我還以為你在店裡做得很歡快。」 輕晚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嘴巴一撇,「小藝我完了。」她頹敗地說,「我偏偏就屬於那種明知道前面是牆還要一頭撞死,不撞死不甘休的人。小藝我中了如笙毒了,即使看見他有喜歡的人了,我還是放棄不了。」 「你是說範如笙有喜歡的人了?」怎麼可能?這麼「雞凍」的消息她怎麼可能從來沒有聽說過? 「嗯,我今天看見了。如笙看她的眼神,就像我看他一樣,那種……反正那種眼神我形容不來,但是我知道那代表喜歡。」 蘇藝還是不相信:「大冰山會有喜歡的人?那女生該不會是第二代冰山吧?否則怎麼忍受得了大冰山當男朋友。」 輕晚搖頭:「她一點也不冰,反而很開朗很熱情。」 「那不是跟冰山剛好相反?」 「冰山」是蘇藝給範如笙取的外號,在她看來,要是跟一個人梁子結大了還不可以報仇的情況下,最好的方式就是在背地裡給他取外號詛咒他。她已經好幾次在夢裡夢見範如笙在她的「冰山冰山」咒語下真變成了冰山,還被扛回了南極,他該待的地方。「她叫什麼名字啊?我們學校的嗎?長得怎麼樣?有多高?三圍多少?……」 輕晚白她一眼:「小藝,我現在一點都沒有心情開玩笑。」 「誰在跟你開玩笑!」蘇藝很正經地說,「我問的可都是很正常的問題好不好,在遇見情敵的情況下,當然要瞭解她的情況,你沒有聽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嗎?」 「這個話題很沒營養。」輕晚撇撇嘴,「只是我猜測的,如果可以,沒有聽見範如笙親口承認,我就當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 「我知道你會說我自作多情自作自受,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他那樣吸引我。你有過那種感覺嗎?就是每個晚上都會想起他,每天上課的時候都期待視窗會出現他的影子。故意每天都很晚很晚去食堂,只因為想要碰見習慣冷清所以很晚吃飯的他。 好期盼每個雙休日,在星期五的晚上我經常都會睡不著,會想著明天跟他之間能不能說上兩句話,或者明天我早一點去也許會跟他單獨相處幾分鐘。小藝,我真的愛上了他,就連看著他的背影我都覺得是一種奢侈。如果我辭職不幹了,我怕遇見他的機會就幾乎為零了。」 蘇藝安靜地聽著她把話講完,心裡感歎有時候女人就是那麼奇怪,執著著一件事情,即使自己到頭來遍體鱗傷,她感歎地說:「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話,一見楊過誤終身。輕晚,喜歡一個人,真的會卑微到塵埃裡嗎……楊過那麼好,喜歡她的女人那麼多,但是他只執著小龍女,所以我更喜歡的是令狐沖,他愛上小師妹,但是也愛上了任盈盈。」 令狐沖嗎?輕晚勾勾唇角,怎麼看範如笙和令狐沖都挨不上邊。不過她想,令狐沖雖然沒有範如笙那麼冷,但是一開始他愛上的也是他的小師妹,但終究小師妹愛的不是他,最後還不是和任大小姐在梅莊喜結連理嗎?輕晚突然很崇拜李寧代言的那句「一切皆有可能」,因為努力過,所以任大小姐得到了愛情。她不是一個信命的人,她就不信憑著她自己的努力接近不了範如笙那顆零攝氏度的心臟,大不了每天抱著一個暖壺窩在懷裡給自己加溫。沒有人知道,當一個人犯傻的時候要用什麼藥,因為犯傻的人,自有自己的得失方程式。 …… 又是一個星期六,今天的天氣似乎特別的好。輕晚和往常一樣在餐廳裡忙了一天,雖然依舊沒有機會跟範如笙說上話,但是就像她說的,只要能跟他待在同一個屋簷下,就連空氣都是永遠保持新鮮的。 晚上在蘇藝的硬拉下,她們來到了範如笙回家必經的那條巷子。冬天的天暗得特別的快,她們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蘇藝在一旁冷得直跺腳,她身邊的輕晚更是眉毛都要擠在一起了,她的小臉皺成一個包子:「小藝,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要是被範如笙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他不生氣就有鬼了。」蘇藝沒好氣地說,「不這樣我們怎麼可以調查出那女的究竟是誰啊?據我可靠消息爆料,絕對不是我們學校的。」 「可是……」 「你就別可是了,我們都選了最隱蔽的角落躲著了,範如笙他又不是神,有透視眼。何況就他那高傲的性格,根本就不會對路人看上一眼了。你就別擔心了。」 輕晚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蘇藝以為她還在擔心什麼,剛想說話,就聽她傳來幽幽的一句話:「小藝你對我真好。」 蘇藝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向大咧的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哈哈地笑說:「那是啊,不然好朋友是當假的!」 見時間還早,一方面是為了驅除寒意,蘇藝順便找了個話題來聊:「你知道嗎?學校裡的那些男生都在打賭,賭你跟範如笙最後能不能在一起。」 輕晚抬眸,帶著疑問看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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