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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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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remember(3) 琪子的病情仿佛越來越嚴重了,不停地昏倒,不停地醒來,每醒一次,她的臉色就蒼白一點,一直到最後,她白的和這病房有得一比。 沒有人告訴她得的是什麼病,他們只是讓她沒日沒夜地躺著,不能亂動。 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看著天花板想他,就只有數著窗外的落葉不說話。 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所有的朋友、同學都陸續趕往醫院看望她,送給她一束又一束的鮮花,一籃又一籃的水果,對於這些,她只有笑,夾點苦澀的笑。因為這些人裡面,沒有他。 偌大的房間裡沒有電話,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一切可以聯繫到他的東西。 書子已經將她與司徒瑞所有的東西都藏了起來,不准他們見面,也儘量不在她面前提及他。 她不怪姐姐,她知道自己即將不久于人世。 可是為什麼總想著要去找他呢? 越是活不長久就越是想要見他一面,這種念頭強烈地終於讓她在某個微涼的傍晚偷跑出了醫院。 "就只有這一次,這一次就好。" 一路上,她不停地這樣對自己說,風把她的長髮吹得肆意亂舞,裙擺亦是如此。 那棟紫紅色大廈,多麼熟悉的感覺,它就在眼前,再走不多遠就可以看到他了。 想到這兒,她的臉紅紅的,嘴角掛著幸福的微笑。 記憶裡,她每次來這兒,他都會站在樓下那根柱子前等著她,不管她遲來多久他都會站在那裡等著她,然後在看到她的第一秒裡,會給她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燦爛地蓋住了所有的東西。 遇上他,可遇不可求都變成了一種奢侈。 是幻覺嗎?那柱子下的人……是他嗎? 他旁邊的是姐姐嗎?他們兩個在說什麼? "……我會離開她的。" "那就好,這樣對你和她都好。" …… 聽著姐姐與他的談話,琪子突然笑了。 對,是要離開的,畢竟她是個隨時都可能停止呼吸的人,而他還要繼續活在這個世上,快樂長久地活下去。 可是為什麼心裡就有那麼一點不甘心呢?為什麼不太想面對他要離開她的事實? 自己……是不是有點自私? 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她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51.remember(4) "姐姐,給我拿兩瓶放在第二個櫃子裡的藥好嗎?"在藥店裡,琪子一臉笑容地說著。 被叫的女孩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櫃子的藥取下來遞到她手中。 "謝謝。"接過藥,琪子向女孩鞠了個90度的躬,帶著滿意的笑容離開。 "喂,剛才那個女孩買什麼藥了?"坐在女孩不遠處的胖女孩走上前碰了碰女孩的胳膊。也許她第一次看到有人買了藥後還會鞠躬的,不免有些好奇。 "……安定。" 今天的太陽光說不出的柔和,照在身上,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似的。 今天是自琪子住院以來第一次去看望她。 司徒瑞雙手插在口袋裡,低著頭走在醫院的大道上。他在想一些事情,一些悲傷的事情。 去病房的走廊裡安靜的出奇,他每走一步都可以聽到自己腳步的回聲,這種聲音說不出的沉重。 走到門口,他停住了,他在想著第一句該說些什麼。 這樣站著,門突然開了。 "你找誰?"護士拿著一個牛皮紙袋從病房裡走了出來,看見門口站著的司徒瑞,不由得問道。 "……琪子。"好半天,他緩緩開口。 "琪子?"護士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語調怪怪的。 "她今天早上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什麼意思?" "今天早上發現她服用大量的安定,已經確定死亡。"見多了生離死別的護士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漫不經心。 "這個是她遺留下來的,好象是日記什麼的。"護士看看手中的紙皮袋,再看看司徒瑞已經沒有了血色的臉。 "你拿著吧。" 很長一段時間的大腦空白。 最後終究是怎麼回家的,他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窗外,陽光如雪,燦爛又蒼白。 52.remember(5) 有些破損的牛皮紙袋,素面朝天。 司徒瑞的手覆上紙袋,止不住顫抖著。 這裡面有什麼?為什麼他的心臟有一種快要跳出來的窒息感? 抿了抿嘴,他撕開牛皮紙袋,一個東西順勢落於了地上。撿起,是一隻手鏈。 輕輕地握在手中,他慢慢打開木制封面的筆記本。 第一頁,滿滿的三個字:司徒瑞。 心猛地一沉。 然後從第二頁開始,全部空白。 最後一頁,幾行纖秀輕靈的舒體:一隻可以帶來愛情與幸福的手鏈,送給我最愛的人,擁有它,就會擁有幸福。 不想給你負擔,所以,希望下個女孩比我更愛你! 最後一個標點符號,仿佛凝聚了她的一切,那一豎,幾乎要將整個筆記本劃破。 合上日記,他的手開始哆嗦。目光從木制的封面移到顯示幕上的那組照片。笑著、頭低著、背對著…… 什麼東西開始模糊了他的視線? 緊緊地閉上眼睛,一滴眼淚就這樣滴落到空中散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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