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雨落在舊光陰的原點 >


  "叫你走你就走啊!"他這句話剛一說完拳頭就毫不留情地飛過來,骨頭與骨頭之間發出沉悶的響聲。

  拳打腳踢的聲音。

  安格再也無法把腳往前邁動一步,呆呆地連眼淚也忘流了,腦袋裡亂成一片糨糊,像有很多的金屬零件碰撞成一團,在耳蝸旁發出巨大而尖利的聲響。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顫抖地從壞掉的椅子上抽出一根木頭,使勁地朝那群人身上打去。

  "不是說我是不良少女嗎?那我就不必客氣了!"

  雨水在他們身上飛濺著,激蕩起白色的雨花。

  紅頭巾嗷嗷地叫著,轉過身來抓住安格的頭髮,她邊叫邊不住地朝他頭上敲打著棒子:"你扯啊你扯啊,反正我頭髮長……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眼淚混淆著雨水,雙手不住地顫抖卻充滿了憤怒,"去死吧!"她高高地把棒子舉起來朝紅頭巾狠狠地劈下去,"你這個超級……超級超級變態!"

  忌司掙開他們,照準他們一拳頭過去,一次性打過三個人無意整齊排成一條的臉,他看著那仨的蠢相,在扭頭的瞬間似乎在嘴角閃過一絲淺笑。忌司牽過安格的手,拉著她往樓下沖。

  安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雙腿麻木地跟著他向前沖著,水從身上滴答地流下來,對於她冰冷的身體來說居然有一絲溫暖。她看著他拉著自己的那只左手,儘管在顛簸中不安地搖晃著,可是她卻恍惚地覺得,他真的像一個王子一樣,拉著自己向前跑,衝破了所有的黑暗,一直朝向天光流連的紅河岸。

  還沒出校門,遠遠地就看見段昱浪騎著紅色的摩托停在學校對面的副食店邊,忌司推著安格的背把她送出校門,把校門重新關上並拉上鐵閘,遠遠地沖段昱浪叫道:"你把她先送回去!我等下自己騎摩托回家!"

  安格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就被段昱浪一把拉過去,懷裡被塞進一個結實的頭盔,"忌……"

  "快上車。"段昱浪打斷了她的話,"他沒事的。"

  安格遲疑地看著他,接連打下的雨水讓她睜不開眼睛,再往學校裡望去時,連少年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少囉嗦,快說誰叫你們做的,"忌司活動著拳頭,發出咯啦咯啦的響聲,雨水順著屋簷流下,形成一層半透明的幕,"嗯?"

  幾個混混窩在一塊,互相看了看對方臉上的傷痕。

  "那麼明顯地把矛盾指向尹澤昊,說是為了他才來教訓的--這樣做只是想遮掩背後真正的指使者、順便正好破壞一下尹澤昊在安格眼裡的形象吧,怎麼?我想我說的沒錯吧。"

  頭頂的白熾燈非常敬業地打下一圈光亮,客廳右牆邊有一張大約一米寬的矮桌子,是段昱浪和忌司兩個人自己買木材打的,下面鋪了棉絮和地毯,無論是吃飯還是寫作業都得打坐般地坐著,晚上一般是段昱浪直接躺在桌下睡覺。兩個女生和爺爺就各分一個房間,忌司則睡在沙發上。安格一聲不吭地回到房間裡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疊卷子。她無可奈何地坐到段昱浪對面,歎著氣打開筆盒拿起筆開始讀題。

  段昱浪瞟了她一眼,打了個哈欠,靠著牆,順手拿起桌上的報紙看了起來,"今天怎麼搞的,發生什麼事了麼?"挺漫不經心地問起,也許是認為像安格這樣相對自己來說無比乖巧的孩子似乎不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呃……沒什麼,小意外。"安格頓了頓筆,抓了抓頭髮繼續說,"爺爺情況怎麼樣,天真在醫院陪著嗎?"

  "嗯,"段昱浪翻了一面報紙,"還不是老毛病,高血壓和心絞痛,但這次好像有點嚴重,需要住院幾天,所以這幾天我們要輪流去照顧爺爺了。"

  "哦……"

  "你到底有什麼事?有點反常。"段昱浪打量著安格,"肯定有鬼。"

  "在酒吧唱歌的事被學校知道了……說是要請家長。"

  "哈?"

  "因為我們是未成年--"

  "可我成年了啊,我快二十一歲了?,酒吧有成年人帶入我記得可以的!"

  "我也說了,但學校非要找家長談談,可爺爺現在又病了。"

  "擔心什麼,我是誰啊?明天我去,把情況跟學校解釋一通不就得了。"

  "你?"

  "放心啦,我知道該怎麼做……唉,你們的事可真~麻~煩~啊~"

  安格點點頭,也只好這樣了。她打量卷子幾分鐘,臉色一層一層地暗下去,她撓著頭髮大叫:"啊啊……這題目怎麼這麼難啊,是人做的麼?!"可惡,今天一整天的課都沒有聽,唉,也沒人來說幫幫自己……哎?她突然想到白天從人群中走出來的尹澤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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