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香(97)_金敏基

九十七

　　第九章：晴天霹靂

　　凶巴巴的目光

　　惠琳想抓住新宇的手，不知不覺中抬起了手。可是，被這個可惡的玻璃牆擋住了，她根本就靠不到新宇的跟前。惠琳試著用力推了一下，可是，她推不動。

　　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卻連手指都不能碰一碰。只要自己想，隨時隨地都可以摸得到這只手，現在卻不能如願以償。

　　簡直無法相信，怎麼會發生這等事兒。惠琳怨恨自己，都是因為自己使新宇遭受這般痛苦。

　　「你的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新宇親切地問候，他的聲音始終是那麼溫暖柔和。

　　惠琳點了點頭，強忍著不斷湧上來的熱淚。

　　「我沒事兒，你怎麼樣？吃飯了嗎？」

　　新宇給她扮了一個笑臉。

　　「在這裡，沒有人會餓著肚子的。」

　　「熱不熱？是不是連風扇都沒有……」

　　惠琳實在是忍無可忍，忽然眼前一片模糊，不得不趕緊把頭低了下來。

　　「怎麼辦，哥。怎麼辦……」

　　惠琳只是低著頭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新宇只是惋惜地看著惠琳並沒有說話。

　　「我倒沒什麼，在這裡這麼過就是了。可是你呢，你怎麼辦，你的身邊可是什麼人都沒有。抱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悲傷，就你一個人……」

　　新宇的目光代替了他的心思。惠琳抬起頭看了看新宇。

　　「哥，我得等到什麼時候？不會很長吧？」

　　「不會長，很快就會出去的，你不要太擔心。你千萬要好好吃飯，一定得注意身體，知道了嗎？你答應我。」

　　「……」

　　惠琳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還有，那個孩子的事兒，我們就忘了吧。也許，他根本就和我們沒有緣分。以後，我們還完全可以再要一個孩子。」

　　「知道了，哥。」

　　說著，惠琳又抽泣了起來，新宇一時未能找到適當的話語安慰她，惠琳平靜了一下情緒，慢慢地抬起了頭：「玫珞她昨天動了手術，看來結果不錯。」

　　新宇只是把目光投向遙遠的地方，沒有說話。

　　吳明聶議員焦慮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玫珞，嘴裡不停地「嘎吱嘎吱」咬著牙。

　　「忘恩負義的傢伙！別的不說，最起碼的，我還信了他的人格。可誰能想到，他會幹出這等事來！沒教養的傢伙！」

　　玫珞只是望著天花板不言不語，吳明聶議員仍然忍不住怒氣，在那兒頻頻發火。吳明聶議員看著玫珞，氣勢洶洶地說道：

　　「無論如何，我得讓那小子一輩子蹲監獄。他分明是故意的，這明明就是故意殺人行為。」

　　玫珞仍然沒有應和著什麼，只是把頭側向了一邊。不管玫珞聽與不聽，也不管她是怎麼想的，吳明聶議員的那開了鍋似的話仍然在繼續：「我尊重你的意願，也考慮了與李社長的交情，我始終在克制自己。這就是我的錯，像他那樣卑鄙的傢伙，一開始就應該給他點兒顏色才對……」

　　吳明聶議員的嘴唇發生了痙攣，玫珞緊緊地閉上眼睛。

　　玫珞已經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天，是哪天被抬進來的，她自己也想不起來。醫生說，她的腸道有些地方破裂，右腿嚴重骨折。已經接受了手術，可是，下半身還沒有多大感覺。玫珞很懊惱，倒不如就這樣連意識都被麻痹才好。

　　宛如做了一場噩夢，不，現在還沒從那個噩夢中擺脫出來。如果真是一場噩夢的話，她倒希望早一點醒過來。

　　吳明聶議員調整了一下呼吸，接著又慢慢地說道：「你這已經是很萬幸了。你就權當它是付出了愛的代價，愛了不該愛的人所付出的代價。我還想，盡我最大的努力把維振實業給救回來。可是，現在就用不著了，一切都結束了。那個小子當然要完蛋，維振實業也……」

　　玫珞睜開眼睛望著吳明聶議員說道：「爸爸，這是我跟新宇之間的事兒，不必牽扯到李社長那兒。」

　　玫珞的表情甚至聲音更無比的淒涼。吳明聶議員看著玫珞，有所平靜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你都成了這個德性還替他們說話？你還好意思在爸爸面前說這些？」

　　「爸爸……」

　　「你把那些無聊的人道主義馬上給我扔到垃圾桶裡。從現在開始，我以我的方式解決這些問題。我告訴你，玫珞，你再說什麼，我也聽不進去。以後的事你不要參與，由我來處理！」

　　玫珞回避著吳明聶議員那凶巴巴的目光，又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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