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香(33)_金敏基

三十三

　　第四章：永不分離

　　壓倒觸覺欲望的美

　　新宇結束了上半身的素描，從面部開始著色起來。畫肖像畫的時候，對構成軀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要相當地熟悉。

　　緊緊包住惠琳的橘黃色緊身上衣，更加突出了惠琳身材的曲線美。從額頭開始的典雅的曲線，無比柔和地流過頸部、上肩，非常自然地延伸到指尖。

　　對新宇來說，把惠琳的形象寄託在畫面上的工作，是無比喜悅又激動的事情。新宇調動了自己身上的所有的感知，一點一點地把惠琳影現在了畫板上。

　　新宇的畫筆移向了惠琳的前胸。這是蘊藏著最為神聖的部位，典雅的曲線在這個部位達到了完美的頂峰。無論有多麼高超技藝的匠人，也決不可能雕刻出的美感的頂峰，就是因為這個部位。惠琳的前胸不大不小恰到好處，純潔和神聖在這裡共存，顯示出視覺的感受遠遠壓倒觸覺欲望的那種美。新宇為了更好地展現出惠琳的前胸，他小心翼翼地、全神貫注地移動著畫筆。

　　「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新宇輕輕地放下了畫筆，點燃了一支煙，然後長長地吐出一口煙，看著惠琳說道：「惠琳，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麼聲音嗎？」

　　「什麼聲音？」

　　「潺潺流水聲。這個世界上最清潔的山澗溪水流淌的聲音、自然的聲音、生命的聲音。

　　「我從你的胸部聽到了這些聲音。非常清楚。」

　　「我聽不懂，你給我解釋解釋。」

　　「剛才我在畫你的胸部。當我畫到你的前胸的時候，聽到了這些潺潺流水聲。這個聲音讓我進入美的夢幻世界，讓我無法繼續畫下去。」

　　「到底是什麼意思？」

　　惠琳話是這麼說，面頰卻早已暈起一片緋紅。

　　「在你的胸部裡到底蘊藏了些什麼？怎麼會有如此美妙的聲音？沒辦法，我得親眼確認一下。」

　　「什麼？新宇哥，你說夠了嗎？」

　　惠琳用力地瞪了一下新宇。新宇慌慌張張地揮手說：「不，別誤會。只是說說而已。」

　　「你再說這些話，我會立即罷工。你看著辦吧。」

　　惠琳佯裝生氣似的把臉轉了過去，卻掩飾不住甜甜的笑容。不過，在這個笑容中閃過了一絲憂鬱的神情，這種神情在進這個畫室的時候就已經隱藏在惠琳的臉上，隨著時間的流逝顯得越來越明顯。這些已經被新宇發現了，注視著惠琳，憂心忡忡地說道：「生氣了？是因為我的玩笑嗎？」

　　「沒有，生什麼氣！」

　　惠琳瞥了一眼新宇，又把頭轉了過去。

　　「不對，你的表情有問題。」

　　「我不是說過沒生氣嗎？你還畫不畫了？不畫我可要走了。」

　　「不，還沒好。不是還沒到我們約定的時間嗎？再幹一會兒好不好？」

　　新宇又拿起了畫筆，惠琳也擺好了姿勢，可是，新宇無法繼續畫下去，惠琳臉上的憂鬱無法擺脫乾淨。剛才那麼勞累的姿態也未使她臉上掛過一絲不快的表情，可是現在，她的那個天真無瑕的表情蕩然無存，在這個狀態下是無法繼續工作的。無奈，新宇把畫筆放了下來。

　　「有什麼事兒嗎？」

　　惠琳只是默默地望著新宇，什麼也沒說。她的表情確實很暗，就像佈滿陰雲的天氣。

　　「到底有什麼事兒？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什麼事兒也沒有。」

　　第四章：永不分離

　　忍受巨大的痛苦

　　「在你的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有——事。」

　　惠琳停頓了一會兒，無奈地開口說道：「我是想盡可能不表現出來，看來，還是瞞不過你。」

　　新宇走近了惠琳。

　　「什麼事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新宇哥，沒什麼大事兒，你不用操心。昨天晚上我見了一個人，之後，情緒一直不好。」

　　「見了誰？」

　　「吳玫珞。」

　　「什麼？玫珞？你見她幹什麼？」

　　「是她找到餐廳，我們才見面的。」

　　「玫珞她怎麼知道那個餐廳？你們見面都說了些什麼？」

　　新宇的臉色變得灰暗，嗓門兒也開始變高。

　　「新宇哥，你怎麼那麼激動？見了又怎麼樣？」

　　新宇努力地調整了一會兒氣息，壓低嗓門兒說道：「玫珞，跟你說了什麼？」

　　「她說了些什麼，我也想不起來。」

　　「你別跟我開玩笑。她到底說了些什麼？快告訴我。」

　　「有句話讓我記憶猶新。她說，她拼出性命來愛你，她還說，任何女人都不許以愛為由靠近李新宇這個男人，她不會留任何縫隙的。」

　　新宇眼角上的肌肉抽了一下。

　　「什麼！這叫什麼話？」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話。不過是那個女人這麼說的。」

　　新宇吐出了長長的一口氣。這一口氣充分顯示了他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和憤怒。

　　惠琳轉過臉看著新宇說道：「是那樣嗎，新宇哥？是任何女人都沒有以愛為由靠近李新宇的縫隙嗎？除了她玫珞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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