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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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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鎖 餐廳客人不多,估計跟冬季的寒冷有關。自從燒烤店被劃為拆遷區後,十八已經好久沒有再見到廖翊凡,她還欠著人家三十幾塊的零錢。 「你看看這些書有沒有你想要的?」廖翊凡把打包工整的歷史書推到十八面前,順便遞過去一個不大的錦盒,「這個給你,不是什麼好材質,但比青田石要溫潤很多,印泥不會滲進去的。」 「是什麼?」十八小心的打開錦盒,裡面安靜的躺著刻好的印章,印章上的字竟然是她詩詞中的兩句:流雲瀲灩回眸幻,青燈簌燃更聲寒。十八興奮的看向廖翊凡,「你怎麼……會有我的這兩句詩?」 「之前我借過你歷史書,你還書的時候忘了取走書簽,我在書簽背面看到的,很喜歡這兩句詩的感覺,剛好有塊夠大的壽田石,就刻下來留作紀念了。」廖翊凡能預料到十八的興奮,他反而顯得很平靜。 妮娜的刺激讓廖翊凡更加痛恨篆刻這種愛好,太過專業化的訓練已經讓他習慣波瀾不驚,正常人應有的憤怒都被他掌控刻刀的手指消磨了。十八依然沉浸在欣喜中,她不停的把印章按在面巾紙上,欣賞上面殘留的詩句印跡。 廖翊凡心情複雜的喝著茶水,如果她不是他的她,至少他們會在咖啡香濃裡成為朋友。廖翊凡不知道現在他和十八算不算朋友?因為每次面對她的時候,廖翊凡還是會想起木羽,這種潛意識讓他沒辦法確定兩人之間的興趣愛好是否表裡如一。 「謝謝。」十八收好印章,感激的看向廖翊凡,「今天我一定要請你吃飯。」 「好啊,條件就是你欠我的零錢不要找了。」廖翊凡沒拒絕十八埋單的請求,如果還想再見到她,就不能讓她失去平等的尊嚴。 妮娜質問的沒錯,廖翊凡不是沒想過報復,恰恰相反,正是強烈的復仇欲望支撐著他走過妮娜背叛自己的這些年。廖翊凡一直在等,他不相信木羽這輩子都愛不上一個女人,他從大學畢業等到工作,再從工作等到讀研。廖翊凡從他青春年少的二十三歲等到進入師大讀研的三十五歲,直到十八出現。 廖翊凡清清楚楚的看著木羽盛氣淩人的強迫十八住進他的房子,每天出來進去兩個人不是爭吵就是較勁兒,不像房客更不像情侶。但廖翊凡太知道木羽是什麼樣的男人,他真的很寶貝這個女人,木羽是從來不帶女人回家的。他對十八的驕縱和寵溺就是由著她胡來和折騰,這種看似不和諧的相處方式等於告訴廖翊凡木羽對十八的重視。廖翊凡真的很懷疑女人如衣服這句話還是木羽的口頭禪嗎? 廖翊凡沒見過哪個跟木羽有關係的女人敢像十八這麼放肆和不買帳,當然了,他也沒想到十八最初給他的印象會是如此的普通。木羽是他帶出來的,但卻比廖翊凡更狠,當初的兄弟們對木羽的稱呼都換成木爺,而對他,還是畢恭畢敬的叫三哥。 「你相信愛情嗎?」廖翊凡盯著十八點菜的專著表情,問的很突然。 「……松仁玉米,什麼?」十八遲鈍的拿開菜單,半天才反應過來,她不明白廖翊凡怎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十八不自覺想起木羽灌輸她的『男歡女愛』理論,尷尬的笑笑,「不太……好說吧,你相信嗎?」 「以前相信。」廖翊凡回答的很乾脆,他以前從未懷疑過愛情這種東西。 「那後來為什麼不相信了?」十八終於沒按捺住好奇,她好奇是不希望廖翊凡給出的答案恰好證明木羽的理論是對的。 「這個問題很複雜……恩,怎麼說呢?我一直都覺得,上天有時候對壞人的眷顧真的要多一些,就像某天你可能會發現你身邊的男人你根本不理解……」廖翊凡的思緒跳的太快,他含糊其辭的解釋讓十八不知所云。廖翊凡看出她的茫然,笑的更厲害了,「愛情就像雕刻印章的過程,印章完成,過程就結束了,最多就是印章上的名字能成為永恆……我想要一份蔬菜湯行嗎?」 十八微蹙著眉頭,似懂非懂的翻看菜單,廖翊凡並不指望十八能聽懂他想表達的意思,剛才他差點兒沒忍住就說出木羽跟自己的宿怨。廖翊凡本來想著木羽會的,自己也會,比如對女人。當初廖翊凡刻意接近十八的目的並不單純,他從未高估自己的魅力,所有的僥倖不過就是期望在他介入後,能讓十八別那麼快愛上木羽,只要十八還沒愛上木羽,廖翊凡就有機會讓別的男人來改變故事的結局。 可惜,男人和男人真的不同,就如傑森說的,木羽會的,廖翊凡真的沒學會,雖然木羽是他帶出來的。左手並不如他想的厚積薄發,廖翊凡的恨和左手的鬱悶混合在一起,竟然沒能爆發想像中的殺傷力。 左手煩躁的撚滅手指間的香煙,看著塞的滿滿的旅行包發呆。他找不到飛機票,也想不起來放到什麼地方,只好抓起旅行包把裡面的東西全都倒在地板上,一件一件的翻著。翻到最後也沒找到飛機票,左手把腳邊的旅行包踢得遠遠的,才發現飛機票很安靜的躺在床頭櫃上。 「胖刀,你說我活著為了什麼?」左手撥通方小刀的電話,沒頭沒腦的扔過去一句話。 「你少考我腦筋急轉彎,丫的,我還不知道活著為什麼呢……」方小刀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沒好氣的在電話裡嚷嚷著,他想不明白左手怎麼突然多愁善感了。 「你說我三十歲以後還能幹什麼?我還會活著嗎?」左手好像沒聽到方小刀的抱怨,自顧自的對著手機嚷著。 「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喝多了?」方小刀在電話裡的聲音警覺起來,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在嗑藥,「喂,你是不是吃什麼藥了?」 「你說男人女人不就那麼檔子事兒嗎?跟找小姐和一夜情有什麼區別?非得找自己最喜歡最想要的那個嗎?」左手越說越激動,惡狠狠的摔了手機。 「喂?喂?你你……你等等,等我過……」方小刀的聲音隨著手機的滾動變得越來越小。 左手發狂的抓起丟在床上的襯衫牛仔褲,扔的到處都是。 下班後,因為Sannio約十八在咖啡廳談稿子意見,她不滿意的地方還是她處理小說中男人和女人關係的上。十八回到社區已經很晚了,她對Sannio提出的食色性也這個主張很頭疼,至少她還沒把那玩意兒當飯吃。 「要不然……去寫童話故事好了,王子和公主過著幸福的……」十八小聲嘟念著,掏出鑰匙開門,反正最美麗的愛情故事都是王子和公主式的結局。 「十八?」有人從暗處閃出,站在十八身後叫著她的名字。 「誰?」十八嚇了一跳,手裡的鑰匙掉到地上,寂靜的走廊迴響著嘩啦的聲音,在黯淡的聲控燈光裡,十八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竟然是小五?她鬆口氣,「你怎麼來了?」 「我……我有事情……跟你說。」小五說話吞吞吐吐的,猶豫的過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進來說。」十八用鑰匙打開門,把小五讓進房間。雖然她不知道小五想跟自己說什麼,但十八覺得應該是跟木羽有關。而且木羽肯定不在家,不然小五不會專門守在門口等自己。 進了房間,十八剛準備給小五倒水,竟然被小五攔住。小五慌慌的從公事包裡拿出檔案袋塞給十八,語無倫次的好一會兒都沒說清楚他想幹什麼。 「這是什麼?」十八狐疑的捏著檔案袋,似乎裡面裝的東西很雜,不像是錢。 「這是木爺給我的房子資料……你知道他最近,最近廣告公司資金上出了問題……」小五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十八的表情,似乎在衡量該不該接著往下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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