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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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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用你那麼好心……」十八小聲嘟念著,拿起旁邊的草稿紙,準備重新寫Sannio的稿子,但並沒有拿開木羽摩挲她鬢角的手指。 「你的主顧看來並不好伺候,又給你新的指令了?」木羽搶過十八手裡草稿紙翻看著,開始小聲的壞笑,「Sannio很想你多加些男歡女愛?這不是強人所難嗎?你都沒怎麼跟我愛過,能寫的出來才怪。」 「誰像你想那麼齷齪?」十八反感的瞪了木羽一眼,她最不喜歡木羽性格中的這種調調兒,好像哪天不說幾句曖昧的話就過的不爽似的。 「男人向來想的都比女人齷齪,還有造字兒的祖宗有先見之明規定出來的,小笨蛋,虧你還是咬文嚼字的,看來最近我對你的教育太失敗了,你過來……」木羽不容分說的拿走十八膝蓋上的筆記型電腦,把草稿紙放到她手裡,指著上面的幾行字邪邪的笑,「你看好了,為什麼要說『男歡女愛』呢?你別告訴我這是約定俗成就這麼下來的,『男歡女愛』註定在這種關係裡男人要的快樂多,而女人要的是愛這種玩意兒,不然為什麼不叫『男愛女歡』呢?」 「你是說男人要的不過是身體的快樂,只有女人才會傻的去要愛情?」十八敏感的盯著木羽波瀾不驚的眼神,她從未想過『男歡女愛』的最本質含義竟然這麼打擊人,小時候總聽老人說難得糊塗,是不是每個人心裡都有一些清晰的讓自己不敢去承認面對的事實呢?即便是慵懶成熟的Sannio慣用小資奢侈華美的筆調兒,依然掩蓋不住愛情裡的本能。 「這是男人和女人兩種截然不同的本能,你要是打算寫一輩子故事,你得承認這個事實,不過……」木羽笑的有些詭異,他的聲音慢慢低下去,像在調情,「有時候讓男人得到的快樂多了,說不定真的會變成女人嚮往的愛情也未嘗不可。當然了,就像女人有愛情空窗期一樣,男人也有生理空窗期,就像我現在這樣……」 「我總算明白了,原來你的所有行為都是動物本能!請問你這種動物本能的生理空窗期能堅持多久呢?反正動物也沒有道德觀!」十八不甘心的回擊著木羽,她實在不願意把愛情的本質想的那麼赤裸裸。 「吃醋了?我很樂意你有這種反應。」木羽得意的笑出聲,他很享受十八臉上的糾結表情,忍不住又去揉她的頭髮,「健康專家說,如果可能每個正常人每個月都要拿出一兩天的時間禁食,這種方法的目的是清腸,能把體內的垃圾清除乾淨。我以前夜夜笙歌,這段時間的生理空窗期當然就是……健康的清腸期了,至於能堅持多久嘛,這個很難說,你也知道,饑餓的感覺很難忍受的,如果我某天對你做出很禽獸的事情,我肯定會負責,還要一三五懺悔,二四六禮拜……」 「你滾!」十八被搶白的無話可說,木羽邪惡的眼神讓她的火氣越來越大。 十八忍無可忍的抓起枕頭,不管不顧的砸向木羽,她覺得自己構架的某種夢想被眼前這個狂妄的男人輕而易舉的就擊得粉碎。木羽並不躲閃十八砸過來的枕頭,只是趁機捉住她的雙手,看著十八氣急敗壞的表情,兩個人同時倒在床上。 廖翊凡怎麼都沒想到妮娜會來找他,他也想不出兩個人會再見面。妮娜看著廖翊凡手裡的印章刻刀,不太配他修長的手指。想當初妮娜曾經苦口婆心的勸廖翊凡把心思用到彈鋼琴上,而不是各色石頭和長短不一的刻刀,可惜,人各有志。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廖翊凡收好刻刀,把剛刻好的印章小心放入錦盒。 「我也是問過好多同學,才知道你在師大讀研,你還是圓了研究生夢想,我也不必再為當年內疚。」妮娜心不在焉的打量廖翊凡的宿舍,早就放寒假了,留在學校的學生寥寥無幾。 「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吧?」廖翊凡平靜的整理書架上的歷史書,想著哪些書適合給十八留用。 「三哥,是你幹的吧?」妮娜終於決定開門見山,如果不問清楚,她真的會被猜測折磨到發瘋。 「你什麼意思?」廖翊凡皺起眉頭,敏感的直視著妮娜的眼睛。 「是你指使傑森動用木爺廣告公司的錢,你明知道傑森好賭,你想讓他的展會搞不成,你就想讓他身敗名裂對不對?」雖然妮娜極力克制激動,但她的情緒明顯開始失控。妮娜根本顧不上那麼多,只要能扳回木羽,她什麼都不在乎。 「你是不是瘋了?」廖翊凡手邊整理好的歷史書被妮娜打翻,他壓住火氣盯著妮娜肆無忌憚的表情,「不要用你做事的標準來衡量我,我沒你們那麼齷齪……」 「你敢說你沒想過報復?你敢說嗎?」妮娜沖到廖翊凡面前,發瘋似的推著他,「你就是在報復我,你就是想報復我們!現在你稱心如意了?!」 「你鬧夠了沒有?」廖翊凡推開近乎癲狂的妮娜,原來愛情真的可以讓人發瘋。廖翊凡的回憶裡,那個自青春年少時光就深深鐫刻的優雅如女神一樣的妮娜已經變得面目全非,而他還是沒有辦法爆發心底深處積怨已久的怒火。 「三哥,你放過木爺吧,我們都是你帶出來的,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有多聰明?」妮娜跌坐在床鋪上,她的哽咽裡透著無助和絕望,「三哥,就當我對不起,你要我怎樣都行,你就別……」 「我真恨我為什麼會喜歡刻刀,而不是砍刀!」廖翊凡硬著心腸拽起淚流滿面的妮娜,把她推出宿舍。 「三哥……」妮娜的聲音軟了下去,雙手緊緊拽住宿舍門的把手不放。 「我是想過要報復!可惜……你最好查清楚是誰在背後搞鬼,替我謝謝他,因為他做了我還沒來得及做的事情!還有……」廖翊凡冷笑著拿開妮娜死死拽住門把手的手,表情透著寒意,「他有困難應該正和你意才對,你不是愛他嗎,你有錢有腦子,會想不到怎麼去幫他嗎?」 房門砰的關上,妮娜茫然的站在空蕩陰暗的宿舍走廊裡。她恨恨的揚起手裡的背包砸向宿舍門,別以為她真的沒有辦法,只要有一丁點兒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雜誌社寄到公司的樣刊越來越多,但上面的文章署名卻都是Sannio。米樂每次給十八送樣刊都帶著崇拜,因為她是Sannio的忠實讀者,當然,米樂並不知道近期署名Sannio的文章其實都出自十八之手。 「女人要是活成Sannio那樣,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米樂戀戀不捨的把看過的雜誌樣刊還給十八,眼神裡全是嚮往,「看看人家的生活,什麼是小資?什麼是情調兒?再看看我們,灰頭土臉,每天還要被老闆罵沒出息,想拽拽的炒掉老闆給自己爭口氣吧,還捨不得那點兒解決溫飽的薪水,我最大的奢望就是每週能去一次義大利餐廳,聽一次維也納的小提琴家演奏,至於男人嘛,我一般都是在夢裡幽會基努裡維斯,要不就是金城武……」 「沒那麼誇張吧?」十八翻看著署了Sannio名字的文章,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小心酸。 但或許正因為署名書Sannio,她也覺得自己的字裡行間似乎多點兒詠歎調兒的醇厚。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後跟王子跳舞,連灰姑娘自己都不相信那個穿著水晶鞋跳舞的人還是不是她。即便是與之共舞的王子,在沒有水晶鞋的印證下,同樣沒辦法認出就站在他面前的灰姑娘,那麼水晶鞋是什麼?沒有了水晶鞋還會有愛情嗎?也許Sannio就是十八的水晶鞋,那麼她將是誰的灰姑娘,誰又是她的王子呢? 「找你的。」米樂把電話遞給走神的十八。 「你好。」十八回過神兒,尷尬的接過電話應答。 「是我,廖翊凡。」廖翊凡的聲音清晰的響在電話裡,這讓十八想起他送自己的青田石印章,刀功很好的字體線條讓她想起廖翊凡修長的手指。 「哦,你好,好久不見。」十八客氣的回應著廖翊凡的問候。 「我把不用的歷史書打包了,就在你公司樓下的餐廳,中午一起吃飯吧。」廖翊凡平靜的語氣,像是在問候多年不見的好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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