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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丟鑰匙、換衣服、開臥室門,一連串的聲音後,書房門被推開。十八從書桌縫隙能看見木羽穿西褲的腿,她屏住呼吸,書房門被慢慢帶上。十八暗暗鬆口氣,小心的從地板上站起來,她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在發抖。

  「我知道你在!」書房門很突然的被拉開,木羽站在門口冷笑,「下次要是在書房躲我,記得別抽煙。」

  十八這才想起自己手指間未熄滅的煙,她慢慢把煙蒂在煙缸裡按滅。跟木羽這樣的男人鬥心思,會很累。

  「我沒躲你,剛才睡著了。」黑暗裡,十八強作鎮定的整理歷史書籍,木羽的慢慢走近讓她感覺到壓迫感。

  「牛排和紅酒之後,你怎麼就沒做點兒驚世駭俗的事讓我看看?那個溫婉如玉的男人呢?別告訴我,你搞這些名堂就是為了刺激我!」木羽的呼吸拂在她的頸間,帶著初冬的寒意,他寒涼的手掌心覆在十八的腰間,透過襯衫的微涼讓十八不自覺的戰慄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我就沒做驚世駭俗的事兒?我做了還要告訴你嗎?」十八抱著厚厚的書,發狠的用肘關節去抵木羽從背後攬過來的手臂,和廖翊凡的溫婉如玉相比,木羽的強勢都變成心慌的壓迫感。

  「你要真有那個膽色,會放棄享受我的機會?」木羽放肆的欺身向前,十八懷裡抱著的書籍掉到地板上,他把她圈在懷裡,聲音帶著邪惡,「知不知道男人是什麼?」

  「我只知道你是混蛋,放手!」十八心疼散落在地板上的歷史書,她推不開箍著自己的木羽,本能的弓起膝蓋自衛。

  「通常女人說混蛋,我會當成是對我的鼓勵。」木羽笑得邪邪的,攬著十八倒在身後的床上,「小壞蛋,竟然敢攻我的下三盤,還想不想跟我過一輩子了?」

  十八跌在柔軟的床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木羽攬她腰間的掌心在掙扎中滑入襯衫裡面,帶著寒夜微涼的手臂,貼靠在她的背部。

  「你幹什麼?」十八感覺到自己的戰慄,還有呼吸裡的緊張和咬牙切齒。

  「就算要驚世駭俗,也得從我開始,如果我不夠讓你驚世駭俗,我不介意你再去找別的男人。」木羽溫熱的鼻息透過她胸前的襯衫,他感覺到十八的戰慄和掙扎,木羽竟然笑出聲,「怕了?敢挑戰不敢應戰?」

  「你能不能……別這樣?」十八極力克制內心的恐懼,原來她真的比不過木羽,好多事情都不在她的預期裡,只會越變越糟糕。

  「傻瓜,你到底想讓我怎樣?恩?」木羽歎息著,輕輕撫著她的背,好一會兒沒說話,慢慢的挨著十八躺下,兩個人都沉默的看著天花板。

  「我一直都想……當你不存在。」十八的聲音幽幽的,透著無奈和不甘心。

  「能做到嗎?」木羽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枕著手臂看天花板發呆。

  「只要你……別老在我眼前晃,不跟我說……那樣的話,別……沒事兒挑釁我,我就能做到!」十八負氣的甩開木羽的手,轉頭盯著他,「你總得讓我試試啊。」

  「你不能老這麼刺激我,會逼我做禽獸的。」木羽小聲笑著,也轉頭盯著十八,「給你一個50%說謊的機會,那麼想忘記我?是不是有過一點點的喜歡呢?」

  「你不困嗎?」十八對著天花板,打哈欠。

  亞瑟去找沈嘉洛,她正在值班室面壁思過。跟她一起面壁思過的,還有黃飛。沈嘉成回澳洲前,給沈嘉洛列出「如果推理法」,這個推理法把她鎮住了。

  「沒你哥說的那麼嚴重。」黃飛很想把沈嘉洛從沈嘉成的「如果推理法」中解救出來,「你只要事事小心,肯定什麼問題都沒有啊?」

  「師兄,問題就在於我根本想不到事事小心是個什麼概念?」沈嘉洛盯著護士室的燈,差不多看了一晚上,都要被燈光催眠了,「你說我年紀小,可是sailing她們並不比我大啊,為什麼她們就不犯錯呢?我現在看見胖的胳膊,還是找不到靜脈血管。」

  「嘉洛,你能這樣反省,就說明你已經在改了啊?」黃飛對沈嘉洛的突然轉性有些奇怪,不知道什麼事兒觸動了她。

  「我哥說了,如果上次誤打退燒針的時候,如果亞瑟亞瑟中間沒有跳起來,如果他再對抗生素某些成分過敏,極有可能那一針管的抗生素就能把亞瑟變成傻子。」沈嘉洛心有餘悸的掰著手指頭,臉色煞白。

  亞瑟在值班室門口聽著,不自覺的用手揉著屁股。感謝它老人家的靈敏反應,看來健身運動還是大有好處,感謝屁股,沒讓他變成傻子。

  「那天晚上,亞瑟在醫院外面等拿驗血報告,我竟然想都沒想就拿著防狼電擊棒杵了過去,那個防狼電擊棒是跟sailing她們一起買的,也不是什麼正規產品,sailing說她把電擊棒丟到家裡,上次下雨的時候,陽臺窗沒關,被雨淋濕了很多東西,她家的貓被電死了!如果那天我用防狼電擊棒杵亞瑟的時候,也下雨什麼的,我這輩子是不是就……」沈嘉洛光想想都後怕,看來她老哥的「如果推理法」還真的起到醍醐灌頂的效果,知道怕通常都是好事兒。

  「感謝上帝,杵杵更健康,幸虧那天沒下雨。」亞瑟小聲咕噥著,下意識的用手摸著被沈嘉洛用防狼電擊棒杵過的地方。

  「就算沒生命危險,要是亞瑟真傻了,我還不得負責他一輩子嗎?」沈嘉洛用頭磕著牆壁,儘管她的懺悔並不是從人道主義出發,但怕擔責任至少也會杜絕錯誤重複。

  「別想那麼多,如果亞瑟真的傻了,我不會坐視不管,我會跟你一起負責的。」黃飛攬住沈嘉洛的肩頭,不讓她用頭去磕牆。

  「那就不用了,我這人很尊重一夫一妻制,再說了,我還沒傻到那份兒上。」亞瑟從值班室外面走進去,他還真是反感黃飛表現出堅實後盾的架勢。

  「你沒事兒吧?」沈嘉洛眼巴巴的看亞瑟,分不清他是不是又來找麻煩的。

  「你要是肯請我吃個宵夜,那就肯定沒事兒了。」亞瑟本來想說幾句不好聽的,但看到沈嘉洛額頭磕牆磕的有些發青,不好聽的話竟然沒說出口。

  「宵夜我請吧。」黃飛不動聲色的看著亞瑟笑,「謝謝你關照嘉洛。」

  木羽悄無聲息的坐到書桌旁邊,看著十八沉沉睡去,這個場景讓覺得有些怪,至少是他以前從來沒想過的。他給自己點了煙,打火機的火焰裡,閃過煙盒錫紙上發皺的字跡,木羽把發皺的煙盒錫紙慢慢展開。

  「瘦盡燈花又一宵?」木羽低聲讀出,眼神瞥向安睡的十八,他慢慢皺起眉頭,「難道真的有什麼,溫婉如玉的男人出現了?」

  木羽按燃打火機,竄動的火苗點燃了發皺的錫紙。襯紙燃盡後的錫箔落到煙灰缸裡,輕輕一碰,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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