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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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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廖翊凡背著單肩的白色耐克包,轉身離去。修長的身影消失在烤串店路邊的路燈裡。十八收拾餐桌,看到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放在乾淨的扡子,只用用了一張餐巾紙,疊的整整齊齊,她有些想笑,廖翊凡?不太像在大排檔消費的人。 十八一進門就看到坐到沙發上的木羽把食指放在唇間,做了噓聲的手勢。她剛換了完拖鞋,就被木羽硬拽到他的房間。 「你幹什麼?」十八警惕的推開木羽,發現他穿著襯衫,卻沒系扣子。 「我阿姨過來了,她睡你房間。」木羽的聲音低低的,呼吸拂在她的耳邊,「你晚上跟我睡……」 「你神經……」十八睜大眼睛,不相信木羽說的是實話,「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騙我?」 「噓……」木羽用食指輕輕壓住她的嘴唇,表情認真的不像在說謊,「真的,她明天早上五點就走,已經睡了。」 她拿開木羽的手指,果然看到門口有換下的拖鞋和收拾好的行李箱。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們住一起三個月了,我碰過你嗎?」木羽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笑得邪邪的,「不過……今晚說不好,真的是個機會哦。」 「故意的。」十八冷著臉,開始劃分房間分屬領域,「你睡地板!我睡床!」 「不用那麼著急睡覺,還沒到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呢?」木羽慢悠悠的坐到床邊拿起一遝厚厚的資料,摸著下巴壞笑,「我還有幾個稿要審,先說好了,我不睡地板,有舒服的大床我幹嘛睡地板?睡地板傷腎,腎不好了,腰就不好,腰不好了,我不說你也知道……」 「我睡地板!」十八黑著臉,從床上抱下被子和枕頭。 木羽愜意的仰靠著床頭,神情專注的翻著手裡的新聞稿,「隨便,等你睡著了,我再把你抱到床上,想讓我抱你就直說啊,幹嘛繞這麼大圈兒?女人說話就是口不對心……」 十八氣呼呼的把被子枕頭扔向木羽,稿子散落到地上。木羽也不惱,蹲下身整理新聞稿,竟然還還抬頭看著十八笑。 「你知不知道你挺混蛋的?」十八看到木羽笑,她自己也改了主意開始笑。 「說來聽聽,給我個混蛋的標準。」木羽笑的跟沒事兒人似的,不動聲色是他的特長。 「欺上瞞下、男盜女娼、窮凶極惡、人面獸心、惡貫滿盈、罪大惡極、十惡不赦、衣冠禽獸、喪心病狂、禽獸不如、作惡多端、心狠手辣、狼子野心、兩面三刀、狼狽為奸、笑裡藏刀……」十八用被子和木羽之間畫了楚河漢界,惡狠狠想把所有能想到的的形容詞都用上,因為沒呼吸,臉都憋紅了,「還有……禍害良家婦女。」 「……16、17條!」木羽非常認真的數著十八列出的罪行,皺著眉頭看她,「不對啊,怎麼少了最混蛋的罪名?」 「看來你已經具有自省的能力了,算我給你留點兒尊嚴吧。」十八意義的拽過被子蓋住臉,不想再看木羽翹著嘴角笑的詭異的表情。 木羽輕輕的掀開十八蓋住臉的的被子邊,笑得很混蛋,「功夫不到家吧?打蛇打七寸,幹嘛給我留尊嚴啊?最混蛋的事兒就是我睡了你……」 十八惱怒的想坐起來,木羽突然卷住她蓋在身上的被子,把她的手臂和身體圍得緊緊的,讓她無法動作。 「是不是開始喜歡我了?」木羽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他盯著十八因為生氣憋的紅紅的臉,放低了聲音,「以前讓你跟我說句話不知道有多難?今天竟然說了這麼多。」 「自戀!」十八毫不示弱的直視著木羽看過來的眼神,他的呼吸拂在她的臉頰上。 「說你喜歡我吧。」木羽慢慢的把額頭抵在十八的下頜處,「我給你錢。」 亞瑟強作鎮定的坐在餐廳的椅子上,心裡沒底兒的用眼角瞄著沈嘉洛左三圈右三圈的繞著餐廳的桌子,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著他。 「說!」沈嘉洛突然站住,聲音高八度,「你有什麼企圖?」 「目前……還沒有什麼企圖。」亞瑟松了口氣,慶倖自己有先見之明,定了餐廳的包間。 「你沒企圖會幫我到院長那兒說好話?我才不信!」沈嘉洛拿起餐桌上的不銹鋼叉子,擺出兇狠的樣子對著亞瑟,「我警告你,我在醫學院的跟人打過架的!我把隔壁班的女生咬的渾身……」 亞瑟撲哧笑出聲,看著沈嘉洛威脅自己的樣子,估計也是用咬的。看來當女生還真是不容易,牙齒除了吃飯,還得兼具咬人功能。 「不准笑!」沈嘉洛也意識到她說的打架方式暴露出不夠兇狠的潛質,故意瞪大眼睛,「但我現在打架都是……都是用刀,用手術刀!」 「我真沒企圖!」亞瑟忍著笑,自顧自的吃起東西,「吃東西吧。」 「沒企圖?」沈嘉洛不依不饒,氣勢洶洶走到亞瑟身邊,「你是不是想追我?」 亞瑟被食物嗆了一下,抬頭打量沈嘉洛,沈嘉洛真的太擔心他有什麼企圖了。這年頭兒好人似乎不多,亞瑟也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突然變仁慈了? 「要真給這事兒想個企圖的話,你剛才的說法還挺靠譜兒。」亞瑟一本正經的點頭,看著沈嘉洛漲紅的臉頰,「我跟你說實話,我除了好事兒不做,其他事兒還真做了不少!」 「那,我警告你啊,我心理年齡很小的,未成年保護法……保護……」沈嘉洛明顯的緊張起來,握不銹鋼叉子的手有些抖,「你別想用這個事兒威脅我,我看不上你這種混混類型的……」 還沒等說完,沈嘉洛就扔了手裡叉子,轉身跑出包間。 「沈嘉……洛!」亞瑟看著沈嘉洛跑走的身影笑出聲,沒想到她會這麼膽小。 十八迷迷糊糊醒過來,才發現木羽側身躺著,毫無困意的輕輕晃著她的手臂,床頭橘的小檯燈散著橘黃色等燈光。 「守著我這樣的男人,你竟然還敢睡這麼踏實?」木羽小聲的笑,拿過枕頭靠著,「別睡了,難得我們還能同床共枕,說說話。」 「大半夜的,你煩不煩啊?睡覺!」十八困倦的打著哈欠,拿開木羽的手臂,拽過被子蓋住臉。 「你說……我們現在要是做點兒什麼,我阿姨會不會聽到聲音?」木羽的聲音帶著很明顯的邪惡,他的手指沿著被子的縫隙撫摸著她的襯衫。 「你到底想幹什麼?!」十八惱火的掀開被子,騰的坐起來,「我已經很努力去克服你說的障礙,你能不能別再給我設置障礙了?這樣很好玩兒嗎?」 「不好玩兒。」木羽慢慢坐起來,他看著情緒明顯失控的十八,「讓人費心思的都不好玩兒,你為什麼非要去克服障礙呢?是不是我給你的所有感受,都成了你心裡的障礙?跟我相處,非要繃緊神經嗎?真的不能放輕鬆嗎?」 十八避開木羽的眼神,深呼吸兩下,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橘黃色檯燈柔和的光線裡,木羽安靜的看著十八,看著她辛苦的努力的控制著情緒。他是不是該慶倖?因為十八爆發焦躁的頻率越來越高,而這些情緒都與他有關。 「我不想你這麼辛苦的抗拒我,只要面對就好……」木羽握著十八的手,放在他刮過鬍子的下頜處摩挲著,「不是所有的情感都讓人快樂,有的就回讓人不安,可能我們都不夠幸運,所以我們才會因為對方有不安的情緒……」 「困了,明天還有很多事兒。」十八抽回手,拽過被子背對著木羽重新躺下。 十八閉上眼,再次努力睡去,房間安靜的能清晰聽到牆上石英鐘秒針滴答的聲音。木羽點了支煙,仰靠著床頭看著手指間慢慢燃著的香煙,他伸手去關床頭燈,黑暗裡只剩下香煙焦灼的炭火兒。 煙花令 清晨,十八醒來的時候已經七點了。她看到木羽睡過的地方整理的很乾淨,客廳也沒聲音,十八就想著他應該已經上班了。等她伸著懶腰走出臥室,竟然發現木羽在安靜的吃著早餐,手裡還翻看著新一期的雜誌。 「早。」木羽神情專注的盯著雜誌,跟她打招呼,「洗臉刷牙吧,你的早餐還沒涼。」 十八在洗手間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回憶起後半夜跟木羽近乎爭吵的聊天,怎麼會情緒失控的那麼厲害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怎麼就沒跟木羽這個男人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呢,很輕易就被人看透的感覺真是夠遜的。 十八坐到餐桌前喝帶余溫的牛奶,她的潛意識還在不停的提醒自己,要不動聲色,要鎮定自若。木羽神情專注的翻著雜誌,竟然一邊翻雜誌一邊打量著她。 「學人家當文藝青年,看小說雜誌。」十八最反感木羽這種帶著審視味道的眼神,她也不示弱的直視著他,「看雜誌也不代表你就是文藝青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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