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燙(25)_十八子墨

二十五

　　然後，有服務員進來，幫著小麥一起，從臉頰上扯下了小章魚。

　　小歪還不停地提醒人家：「洗乾淨了給我們送回來，花錢買的呢。」

　　「你倆試試。」亞瑟把爬滿小章魚的盤子推到十八和小米眼前。

　　十八看見亞瑟嘴邊還抖動著小章魚的觸手，莫名的就一陣幹嘔，她是連三文魚都吃不了的人。

　　小歪不解地看著十八：「多好吃的東西，別說哥哥不照顧你……」

　　有小章魚爬到十八筷子上，黑乎乎的觸鬚，眼睛三百六十度地轉著。亞瑟再吃了一隻，有黑墨從他的嘴角溢出，十八感覺到自己身體戰慄了幾下，這哪是吃飯，根本就是生吞活剝好不好？她又是一陣幹嘔，亞瑟看著她，皺起了眉頭。

　　「這有什麼噁心的？我跟你說我們吃『三叫』才好玩呢。」小歪興致勃勃，「剛出生的小老鼠知道嗎，剛生下來，什麼都沒吃過的小老鼠，白白嫩嫩的，搞點兒醬，用筷子夾住，小老鼠叫一下，放到醬裡蘸一下，小老鼠又叫一下，吃到嘴裡一咬，再叫那麼一下，肉嫩得都不用使勁嚼，那感覺比入口即化也差不了多少……」

　　十八再也受不了，捂著嘴巴沖了出去。

　　「她怎麼了？我也沒說什麼啊。」小歪一頭霧水，表情極其無辜，「這還噁心？廣東人吃耗子才壯觀呢……」

　　「別說了！」小米皺著眉頭，也有了很想吐的感覺。

　　亞瑟站起來往包間外面走：「你們先吃，我抽支煙去。」

　　十八在洗手間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忍住，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些活的黑乎乎的小章魚在盤子裡爬來爬去的，小歪還說什麼吃剛出生的小老鼠「三叫」，她沒法不想吐，天，人類社會的文明呢？

　　十八走出洗手間，看見亞瑟靠著洗手間對面的牆壁上吸煙。

　　「你是不是有了？」亞瑟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十八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什、什麼？什麼有了？」

　　「上次的事兒，不也過去一個多月了嗎？」亞瑟皺了眉頭，「你剛才的反應啊，只不過讓你吃活的小章魚，你就……」

　　十八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非常難受的表情。

　　「你看你看，又是這種該死的表情。」亞瑟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渾蛋！」

　　十八這次真的傻了：「你開什麼玩笑？又是吃活章魚，又是吃『三叫』的，有沒有都得吐！你沒看見你剛才吃的，嘴角全是黑墨，天！野人的生活也就這樣。」

　　「那我怎麼沒吐？」亞瑟掐滅煙，「以前跟你說吃蛇吃貓的，也沒見你吐啊？」

　　十八倚著牆壁，呆呆地看著料理店門口的盆栽，綠油油的，穿著朝服的女孩子笑容可掬，沒有客人的時候，女孩子會收起招牌式的笑容，用手攏著之前彎腰垂下的幾縷蓬鬆的髮絲。

　　「懷孕！」木羽剛喝進嘴裡的水噴了出去，像看外星人一樣打量著亞瑟，「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不是想不認帳吧？」亞瑟皺了眉頭，眯著眼睛盯著木羽，「哦，那……是不是你有什麼問題，所以你說得這麼肯定？」

　　木羽的表情，慢慢由愕然轉為平靜得不能平靜，然後他笑了：「我除了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是個問題之外，什麼問題都沒有，放心吧，就算她生個花盆我都認帳……」

　　「我怎麼那麼想抽你丫的？」亞瑟表情忿忿地點了煙，木羽飛快地拿走亞瑟前面的煙灰缸。

　　亞瑟瞪了木羽一眼，往咖啡杯裡彈著煙灰，嗤笑：「瞧你那點出息吧，好歹你還比我大那麼幾歲好不好？」

　　「誰像你下手那麼狠？」木羽挑著嘴角笑了。

　　亞瑟盯著木羽的眼睛：「我打人不都用煙灰缸，那只是初級境界。」

　　木羽轉著手裡的煙灰缸，接著笑：「真想跟你動手，我就不搶煙灰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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