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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一拳就打在小諾身後那張表情猥瑣的臉上,周圍一片混亂。

  有人叫囂著沖向左手:「你找死啊?你還想不想活了?」

  「至少你得讓我知道,你還活著!」木羽背靠著車子,仰頭看向還在亮燈的陽臺。

  初夏的夜晚,彌散著浮躁和喧鬧,還有襯衫裡面的熱度。木羽點了支煙,吸一口,丟在地上碾滅,再點,再碾滅,然後,他就看著一地橫七豎八被碾滅的香煙,嗤笑。最後他拉開車門,坐進去發動車子,卻再次轉臉看向陽臺泛黃的燈火,那個叫十八的女子應該就在那片泛黃的燈火裡,是在悲傷嗎?不知道為什麼,認識那麼久,印象中還是喜歡稱呼她是女子,不是女人,也不是女孩兒。

  木羽又給自己點了支煙,仰靠著車座,看後視鏡中的自己,模糊在嫋嫋的煙霧裡,車子發動起來的聲音聽著讓人躁動,像那些最初的記憶,他和她的。從他和她最初的相識,他沒想把她怎樣,最初只是閑得無聊,找樂子調戲一個無害的女人一直都是男人的嗜好,尤其是那些潛意識裡有著狡黠掌控欲的男人,比如他。

  木羽朝車子外面彈落煙灰,眼神再次停在泛著黃色燈光的陽臺,她在做什麼呢?這個笨笨的傢伙,運氣怎麼那麼糟糕?他有些疲倦地閉上眼睛,黑白色的回憶就像煙花一樣在他的腦子裡閃過。

  半年前偶然的新聞發佈會,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她穿男式襯衫黑色牛仔褲在會場忙碌,不漂亮也不性感,但剛好襯托了他相機裡多餘的兩張底板,生硬得讓他興奮。很多人把她當男人,但他知道她是女人,男人對女人的直覺。他把她堵在休息室調情,他給她酒店開房的門卡,他對女人向來都直接。

  半年時間本是他對女人的極限,可惜她並沒想像中那麼容易得手,反而是她用紅酒和咖啡潑了他好幾件襯衫。然後他的所有鬥志和興趣都被挑逗起來了,然後他就遊移在她的生活邊緣,享受著曖昧的樂趣,遠比身體帶來的感覺更舒暢,直到她大學時代的男友從深圳回來。

  後來,他嘗試著把她當朋友,那些宿醉的抑或異常清醒的日子,可以對著她喝酒對著她放肆,找找變相的宣洩和傾訴。可以毫無防備地卸下偽裝,就像他對著別的女人,輕鬆脫下衣服一樣簡單。

  再後來,他發現自己的這些想法變得異常狹隘,他不想其他任何男人也有他這樣的想法,比如她相濡以沫的男朋友,比如聽到他們不久後的婚期。

  再再後來,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想法了,他只是不停地提醒自己,反正不是愛情。想讓一個三十三歲的男人相信愛情,就像你想讓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女孩子不要相信愛情一樣難以辦到。

  木羽對著後視鏡慢慢吐了一口煙,安靜的車子裡響著手機撥號的聲音。然後,電話通了,帶著嘶啞和微弱的一聲「喂」。

  「是我,你……」木羽慢慢放下手機,她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掛斷了。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盤,猛地推開車門,看著亮燈的陽臺,轉身走進樓道。

  第二章 煙花令

  他的手順著防盜門被推開的縫隙慢慢往下滑,碰到她推著防盜門的手。

  廣州夜,城市光怪陸離的霓虹燈下,像性感的女人,流淌著說不清的味道,妖嬈。

  「買到票我們就走。」左手在房間裡翻東西,看也不看地往皮箱裡塞著。

  「我太對不起你了,左手。」小諾戰戰兢兢地往左手手臂貼著創可貼,「就因為人家摸了一下我的屁股,你們就打成那樣……」

  索多多氣喘吁吁地跑進房間:「經理說押金不給退,你說你衝動什麼呀你,你倒是打痛快了,小諾和夭夭的押金人家不給退了,兩人加一起一萬多塊呢。」

  「那怎麼辦啊?」小諾傻眼了。

  左手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小諾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索多多一把拽著左手,臉都綠了:「大哥,我求你了,你當你是踢館的?在人家一畝三分地上,我拜託你冷靜點兒好不好?酒吧還怕有人打架嗎?你打得過一個,打得過十個嗎?我已經托人了,我叔的哥們兒跟酒吧的一個經理熟點兒……」

  「票呢?」左手冷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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