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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他嘴角勾起,低低冷笑:「你要找人天天護著你,那也該找莊寂去啊。你找我算什麼呀?」

  我答不上話。他的眼光在我臉上轉了一圈,靠近、又靠近,聲音從喉嚨深處吐出,輕得好像在歎氣:「你是我什麼人?」我的心跳簡直要停止了……

  他忽然抬起頭,擦過我徑直走進浴室。留我一個人在那兒靠著牆死撐著發呆。

  我躺在床上看書,門打開,他穿著浴袍徑直走進,濕漉漉的頭髮往下滴水,浴袍敞口處露出了胸口的皮膚……我居然想到「美人出浴」,天哪,我自從被水泡了一次,神經都不太正常了。

  「喂,你幹什麼?我沒讓你進來!」

  他不理我,直接走到我床邊,鳳眼微眯,居高臨下地俯瞰我。然後,抬腿跨上床!

  我嚇得臉上風雲變色!起身想躲,他用腿壓住我的腿!

  我發抖:「你~~~你~~~你要幹什麼~~~?」

  他扯開浴袍的帶子,把浴袍兩邊衣襟一分——天哪天哪我都看見了,光滑的皮膚,線條優美的肌肉,修長的雙腿——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眼角餘光掃到了,他穿的是黑色的底褲……

  「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似笑非笑:「你剛才洗澡的時候給我看見了,不是很鬱悶麼?我也讓你看一下,扯平咯。」

  我愕然,滿頭黑線。

  可是狄野岩卻朝我俯下身來!

  「你!!!你想怎麼樣?!」

  他的臉越來越近,眼裡映著璀璨的亮光,我連一根根睫毛都看得很清楚了……他抓住我的手按在床上……

  ……難道、難道他像傳說中的「酒後亂性」?!電視劇裡的惡俗情節?!!

  我顧不得形象咧嘴大喊:「放開我啊~~!救命啊~~~!媽媽啊!!~~」一邊拼命把頭側開。

  他的呼吸在我臉頰淌過,他的嘴唇——他的嘴唇觸到了我的耳朵。

  耳沿一熱,好像一股電流從這一點傳遍全身,從頭到腳,渾身發軟。我突然發不出一點聲音,連指尖都在顫動。

  他輕嘲地笑,從喉嚨裡輕吐出的氣在我耳邊縈繞,他說:「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誰能不被誘惑……

  「只是我可對一隻笨兔子沒有興趣。老老實實地睡你的覺吧,乖啊。」

  他居然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我的頭,然後翻身下床,徑直往門口走。

  他走到門口,我才緩過一口氣,拿起枕頭就朝他砸去:「滾!」

  狄野岩頭也不回,手往背後一抄,接住枕頭,走出去把門關上。

  我咬牙切齒,這該死的流氓!他要是打我罵我我可以打他罵他,可這樣!我怎麼出這口氣?!

  阿!枕頭也被他拿走了,鬱悶。

  第二天醒來,奇怪,枕頭怎麼又回到我腦袋底下來了?……他居然半夜三更又跑到我房間裡?!哇,不會把我睡覺時候的傻樣全看見了吧?但願我沒有流口水……

  星期一下課,竟看見周韻然她們在掃樓道,漸漸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周韻然看見我和新綠,把掃帚一甩,卻好像又不敢沖我們發火,憤恨地指著其他人說:「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她們幾個臉上都有很明顯的血痕,是我和新綠的傑作。

  大家都在偷偷取笑她。我聽見幾個高二的學姐議論,才知道原來是祝今詞給她們的懲罰。相傳,周韻然她們被叫到學生會辦公室,一開始還聽見她們在裡面大吵大鬧,然後只聽見『哐』的一聲大響,就再也沒聲音了。再然後,過了一會兒她們就垂頭喪氣地出來拿掃帚。

  真神奇,從來沒聽說過溫柔的主席大人也會發狠,誰也不知道他究竟說了些什麼,讓周韻然她們這麼老實?而且,居然是為了「那麼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我。但是我知道,周韻然她們不會善罷甘休!正好,我也不甘心就這樣算了!一不做二不休,我必須要狠下決心了!

  第二天,我去買了一把切肉刀。

  我看著它有些害怕,可我沒別的辦法呀。沒有人可以永遠護著我,我也不想讓任何人來幫我,我要靠自己。

  我依舊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走到哪兒都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著我的「光輝事蹟」,除了之前的,外加讓一向溫柔的主席發狠——雖然沒有人知道祝今詞究竟有沒有發火,究竟是怎樣讓一向霸道的周韻然等人乖乖地天天掃樓道。不過越是神秘,就越是讓人猜測,一時間冒出無數版本。

  今天又輪到我值日,最後一個回家。剛走進車棚,黑暗裡冒出幾個人影把我圍住——果然又是周韻然、邱如憶她們,還有韋鷹等幾個男生,一個個惡狠狠地冷笑,明擺著要趁沒人的時候欺負我。

  周韻然咬牙切齒:「賤丫頭,你敢惹我,別以為有祝今詞護著你,我看他能不能天天護著你?你敢傷我的臉,我也要把你這張臉抓爛了!」她的左臉上一道長長的血痕特別明顯,大大影響了她的美貌。韋鷹冷笑著也不停咒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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