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一個大四女生的非常日記 >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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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最見不得一些女孩子在有錢人面前的媚態了。我親眼看見一個女孩一身媚氣,但卻讓一個手段拙劣的小騙子給耍弄了。他們來的時候要了一瓶紅酒和半桌子零食小點。那個男的頭發亮得螞蟻上去都要拄拐棍兒,那女孩一臉幸福地將頭靠在男的身上,時不時還用自己塗滿豔紅色唇膏的嘴巴一下一下地啄那男的戴著鑽戒的手背。我就在心裡惡狠狠地罵道:賤骨頭! 款爺喝完了酒說出去用一下衛生間,誰知他這一走就真的走了。老闆扣下女孩子不讓走。女孩哭訴著說他們就是幾個小時前在迪廳認識的,跳到半場的時候,男的說請她喝飲料,就到這裡來了。老闆扣下女孩的BP機,讓她拿錢來換。我在心裡說了一句「活該!」 那女孩子第二天又來了,抽出幾張紙幣來往櫃檯上一拍,說話時青紫色的嘴唇跳著幾粒白森森的牙就像一個小丑,出門時還挑釁似地故意把身子以屁股為中心扭成了大波浪。我看見,那女孩子在一輛菲亞特小車旁有意停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才不緊不慢地鑽進車裡。 這樣的女孩子的形象在我的心目中長期以來幾乎已是一種定勢,我在學校的時候,經常憑空地這樣想一切出入酒吧的女孩。後來,我當了酒小姐,把自己排除了,把大多數的酒小姐排除了,以至對吧女也充滿了好感。印象中的酒吧和現實中的酒吧不一樣,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一個坐台小姐曾經讓我心裡堵得慌,那是一個有著大而有神的眼、蒼白的臉、微翹的嘴巴、一頭金黃的頭髮,名叫亞珍的女孩。領班小姐曾不屑地說亞珍是一個白粉女。我的心裡曾經也不屑。後來,一個吧女姐妹說亞珍是和一個客人出臺時被強迫注射的,幾天後被放回來,已有了癮。她家在農村,窮得要命,她掙錢要供兩個弟弟上學,還要給病中的父親買藥,真叫可憐。聽到事情的真相後,我心中有些同情亞珍。 幾個樣子都很斯文的小夥子來到酒吧,先向我要了幾瓶紅酒,言語間聽出他們是搞軟體設計的,剛完成一個頂目,來酒吧放鬆的。酒喝到半截他們就下臺,便擁到碟房唱歌,後來又跳舞。我看到,亞珍被那個被人稱為經理的年輕人擁到懷裡。 音樂停下後,他們又坐下來喝酒,還指手畫腳點評著跳舞的幾位小姐。買單時,那個經理摸了一個褲兜,又拉開馬夾,又搜上衣口袋。經理的臉色有些漲紅,把亞珍從舞池里拉了出來。 「什麼?我偷了你的錢?把我當小偷!」亞珍蒼白的臉一下有了血色,聲音尖厲地說。 「別廢話!」 「先生您清醒一下,我怎麼能偷人家的錢,何況是客人。」 「少裝蒜!錢給我,不然,我不客氣了!」 「你這個人,想是沒錢結帳了。找什麼碴兒,跟我說一聲,我替你墊上。」 經理抓住亞珍的胳膊,但亞珍不動,臉又變得毫無血色。這時,總台旁圍了好幾圈人。有人提醒經理搜搜襯衣口袋。經理的手伸進襯衣口袋後,臉色驟然間也變得蒼白。 經理沖亞珍一抱拳,說了聲:「很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這時,亞珍才轉過身去,雙手捧著臉「嗚嗚」地哭出聲來。 經理抽了兩張百元鈔票遞給亞珍,亞珍怨懟地盯了經理一眼,用手一推,跑開了。 幾分鐘後,我隨幾個瘋也似的女孩沖進亞珍的房間,驚呆了:亞珍割脈了,刀片還提在手裡,人躺在床上,血流了一大片。 我白天獨自帶一大把用滿天星呵護著的康乃馨到醫院看望亞珍時,亞珍問:「被人採摘過的花也是有心的,你說是嗎?」 「當然。」我使勁兒點了點頭。我看見亞珍的淚無聲地從眼角溢出來,而我自己也覺得眼睛被一種濕濕的東西浸潤著。 而我又覺得,被浸潤著的不僅是雙眸,更有心底那柔軟、脆弱,叫做尊嚴的東西,也被一種濕濕的東西浸潤著,並在這種浸潤中益發堅硬起來。 我意識到,一個人在生活中堅守的最底線應該是那種叫尊嚴的東西,無論男人,無論女人,只要把握住尊嚴,弱者的腰也能挺起來。 11月18日 宿舍夜話 我們可愛的宿舍,如今又獲得了空前的統一,每天晚上的臥談會自然也就不可或缺地如期舉行了,大家在會上各抒己見,談理想,談人生,談帥哥,談愛情,話題廣泛,幾乎無所不包! 「喂,張婷,你的工作怎麼樣了?」雪兒舒服地躺在床上眼睛都不睜開地發問。 「沒怎麼樣,就快要好了!」張婷也沒正眼看雪兒,只是接著她的聲音回答:「總之沒有你那麼舒服了,我要是換了你,天天請大家喝早茶!」 要說,張婷應該算是我們這個宿舍裡學業最好的,雖然找工作不是那麼難,但也不容易呀!找了好幾個單位,挑挑揀揀的,始終沒拿定主意。她還有得挑,我們連挑揀的勇氣都沒有,恐怕以後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說到傷心處,寢室裡的人無不哀號歎息,仿佛世界末日已經到來了似的。 還是方青梅好啊,不急著找工作,人家有關係,雖也是外地的,但人家家裡的鈔票足以讓方青梅在這個美麗的城市生活一輩子。 小沛具有文學細胞,感慨地說:「在我們這個6人宿舍裡,有人過著豬一樣的生活,也有人過著狗一樣的生活,還有人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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