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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公子潤握住我在空中揮舞的手說:「知道,你心裡有喜歡的人。行了,早點兒休息吧!」

  我安靜下來,本來興奮就是裝的,所以要安靜很容易,要悲傷就更容易。

  公子潤轉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地說:「其實你很優秀,別氣餒!我媽說了,只要努力不放棄,就一定有回報!」

  公子潤揮揮手,「又是你媽的話。回去吧,風大,別吹著!」

  風很大,吹得我眼淚不停地流。也許今晚,公子潤想對我說什麼吧?可是,都沒用了。

  我眼瞎、嘴大、腦殘、沒志氣,媽媽說的話其實都是我編的。因為不這樣,我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說出關心的話,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那些理不清的心情。

  我的下鋪准備考研還留在學校,其他同學出去找工作都沒回來,宿舍裡就我們兩個。我在另一張下鋪睡了一夜,間或嘔吐或發出些奇怪的聲音,可平常最龜毛的下鋪竟然一聲抱怨都沒有。迷迷糊糊的,我記得晚上她坐在床邊一邊就著應急燈看書一邊拍我的後背,心裡突然對她多了很多內疚。

  桌上是張紙條,告訴我盆裡有雞蛋和饅頭,她沒有買粥,因為不知道我幾點起床怕放久了涼了,壺裡有新打好的熱水,我可以用(宿舍是一人一壺,自己喝自己打,沒有相互打水的習慣)。最後告訴我,樓下有人找我,說等我醒來下樓就知道了。

  大概是公子潤,這傢伙灌醉我了,過來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扒扒頭髮,咬了一口饅頭,覺得有些噁心,沖進水房幹嘔了一陣,又倒了些熱水漱口才算消停。

  撥通樓下阿姨的電話,一問果然有人找我。這傢伙平時都悄沒聲兒地上來,現在竟然這麼有禮貌地在樓下等,真是天上下了紅雨。揉著額頭讓那人上來,我心裡有些戚戚,見面說什麼呢?

  一定是昨晚的話嚇到他了。

  我告訴他我和謝亦清同居,又告訴他我心裡有人,估計我們之間就算有點兒什麼說不清的東西,這時候也該全清楚了。公子潤的自尊心很強,我不信他會死纏爛打地追著我。況且,我們本來就沒什麼!

  結果可想而知,我們的老祖宗早就為他找好了答案: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有人很輕地敲了敲門。我背靠窗戶半躺在下鋪,面沖著門,抱著熱水杯半是取暖半是喝水。正想著要不要把熱水潑給那傢伙,來人已經推門進來,我一見愕然。

  謝亦清。

  當初我夜奔找他,如今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莫非是憑空冒出來的?

  「啊?是你。我以為……我以為……」手忙腳亂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掀開被子下去迎接,卻發現自己只穿著一條秋褲,又尷尬地蓋好。

  「嗯,你躺著吧。你們宿舍的說你昨天喝多了,現在好些了吧?」謝亦清很客氣地坐在我對面的下鋪,把手裡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好像來看病人的。「我不知道你不舒服,沒有帶東西過來。這是從樓下小賣鋪買的,至少省得你出校門再買了。」

  我只能客氣地謝謝他,有點兒搞不明白是不是在做夢?謝亦清肯定是坐著我曾經坐過的那趟半夜車來的,但這不是他的風格啊!我不覺得一個有女朋友且滿心創業大計的男生會為我奔波半夜前來。

  「你來,嗯,有事嗎?要不,我帶你轉轉?我們這裡就是海,不過現在還不到洗海澡的季節。」我語無倫次。

  謝亦清說:「嗯,不用,我來看看你好不好。今天正好休假,沒什麼事。」

  「嗯,很好……我是說我很好,挺好的,不錯。」我反復地使用同義詞,直到找不到更多的話才停下來。

  他好像歎了口氣,說:「笑純找過你了?」

  原來如此!我松了口氣,總算知道緣由了。

  「對不起,她是獨生子,家裡嬌縱慣了的。我們……我們那天吵架,所以,她找你發脾氣……」

  我也是獨生子,難道我不嬌縱?一股無名火沖上腦門,我說:「沒關係,不過下次你們兩個吵架能不能不要總拉我做墊背?謝亦清,你是不是該為另一件事道歉?!」

  第七章一枝桃花和一樹玉蘭

  一枝桃花和一樹玉蘭這四年,我的桃花都沒開,原來就是為了等你這一樹玉蘭。

  聽到自己的聲音,原本頭疼的腦袋更疼了,暈乎乎的整個人幾乎要倒下。強撐著,我瞪著他。

  謝亦清很清楚唐笑純跟我說了什麼,我只要他一句「對不起」。我沒那麼「傳統」,對於那天晚上,我理解純粹就是生理本能,或者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我介意的是他騙我!

  謝亦清沒有說話,十指交叉坐在床邊,低頭想著心事,過了一會兒才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我如釋重負,整個人輕鬆了,且可以微笑。

  對謝亦清而言,這或者不是一句簡單的道歉。如果只是為了這句道歉,他大可不必如此匆忙地趕來。他來,是一種肯定,這一點已經被我證明了。然而今日的我,正如昨日的他,一定要個清楚的說法。

  要,還是不要,當然其中沒有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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