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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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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裡,謝亦清是個靦腆的男生,我從沒想過對他加以任何貶義詞。 「對了,你是剛來北京吧?」回憶被唐笑純打斷,她扭頭問我的口氣好像是女主人,「謝亦清沒帶你轉轉故宮什麼的嗎?」 「不用了。我以前來過。」我竟然還能笑著說出來,真佩服自己的涵養。 「啊?是嗎?我小時候常跟我爸爸一起來,他出差就帶著我。呵呵!」美女掩口而笑。 我說:「好啊!公費旅遊不錯。我是來看親戚,年節走動而已。」 看得出來,唐笑純雖然是「市長女兒」,卻依然生了份「外地人心思」,和謝亦清一樣,比北京人還瞧不起外地人,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如此高人一等!既然如此,我也只能不客氣了。他們不是瞧不起外地人嗎?我至少算半個北京人吧?來,我們比比北京的親戚吧!如果你也有,我們不妨比比親戚的職位大小,在這一點上不怕跟你比。 「孟露,你還有北京的親戚啊?我怎麼沒聽說過?」謝亦清也很吃驚。我以前沒提過,他吃驚並不稀奇,但令人厭煩的是他瞬間轉換的豔羨。這種轉換本身就帶著一絲諂媚,謝亦清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無所謂地說:「現在說也不遲啊!親戚嘛,有什麼好說的。」 「那是你什麼親戚?」唐笑純身子微微傾過來問我,稍稍有些不甘心。我才發現這個美女不是大眼睛小嘴巴的那種,而是小鼻子小眼兒,乾淨俐落的樣子。老實說,如果大家都脫光了站在一起,她只能算是醜女。但是化妝和穿衣幫了她很大的忙,在謝亦清眼裡美麗取決於衣服而不是本相。這是最基本的直覺認知,要是我連這個都不知道,就別做女人了。 「我叫不出輩分,反正過年不是我去他們家,就是他們去我姥姥家。」其實我根本不去。 大多數的謊言都是這樣——沒有惡意,沒有善意,順嘴就出來。但如果不這樣,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大大咧咧地坐在這裡? 突然有些闌珊,我們這樣較勁是為了像孔雀一樣在謝亦清面前展開羽毛嗎?如果有一天我的羽毛掉光了,或者不小心讓他看見自己轉身時的屁股怎麼辦?我又不是為了繁衍後代,只要那一下子,怎麼敢保證這一生每時每刻都精緻美麗,充滿魅力?!即便如此…… 我瞄了一眼謝亦清,他值嗎? 唐笑純接著說:「那你畢業來北京工作嗎?」謝亦清亦看我。 對這種人只有一種答案:來,你就是英雄;不來,你就是狗熊。心情縱然闌珊也抵不住少年熱血,我硬著嘴巴說:「嗯,可能吧!」 謝亦清難得聚攏了注意力,說:「北京的工作很難找的,如果能找到實習單位,真正留京的時候就容易些了。」 唐笑純好像更關注我,「孟露,你要是有實習單位,至少不用擔心住的地方,住到你親戚那裡就好了。」 我心頭火起,聽這意思當我是鄉下來打秋風的嗎? 我一張嘴,話都乾巴巴的,「人家有人家的生活,自己的事情為什麼要麻煩別人?」 那兩人互相看了看,好像在說這人怎麼這麼沖?!謝亦清打圓場似的站出來說:「吃飯吧,菜都涼了。」不愧是搞導遊的,笑得那麼甜! 後來,唐笑純沒吃兩口就先走了。我覺得飯菜如嚼蠟,吃了兩口米飯就放下了。回去的路上,謝亦清說:「你剛才說得有點兒沖,但是也對。小純這點就不如你,依賴性特別強。」 不如我?我真的很好奇謝亦清心裡是怎麼想的。這個前女友顯然不死心,我這個准後女友似乎也不太符合他的標準。 心裡亂糟糟的根本找不到任何答案,我只覺得越來越濃的一口不平之氣在胸口淤積著! 吃完飯往回走,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越走近那個小樓越覺得不安。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我似乎知道,又似乎不知道。 謝亦清偶爾說幾句無關緊要的,大多數時間都在沉默著。 開門的一刹那,我突然站住扭身問謝亦清:「你還有事嗎?」 相當的不客氣,而且還惱怒!或者,這就是所謂的「惱羞成怒」。 謝亦清一愣,結結巴巴地說:「沒,沒事了。」 「哦,那……」他的神色突然讓我有罪惡感,這一瞬間我相信自己對他還是有幾分感情的。「我,我想早點兒休息。」我的聲音柔和下來,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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