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陽光穿透畢業的日子 >


  謝亦清絕口不提那封信,我似乎也沒了沖出來時的勇氣。或者這就是青春?衝動和怯懦總是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攆不走!

  洗完臉,與謝亦清同學相對無言。

  我想讓他先問我,我就說「對不起,我昏了頭,只是最近有太多的人跟我提北京,所以過來偵察一下,跟你那封信沒關係」。

  真是一廂情願得徹底!謝亦清又不是傻子,這樣說無異于當著和尚罵禿驢。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謝亦清稍坐片刻,即站起來收拾屋子。很快,水盆潔淨如初,地面擦洗乾淨,屋子裡清清爽爽的。我的嘴巴永遠比大腦快,「哦,我知道他們為什麼把鑰匙給你了。」

  「為什麼?」謝亦清擦擦手,隨手拿出一盒什麼東西往手上抹。

  「你可以收拾衛生啊!你搽的什麼?」

  「護手霜。」謝亦清沒理會我的新發現,把護手霜遞給我,還是妮維雅的,「以前打撲克,不也是我收拾嗎?」

  「對啊!」我打開蓋兒,沒什麼香味兒,「你是『婦女之友』嘛!哪有男孩子搽護手霜的,我都不搽。」

  謝亦清只是溫和地笑笑說:「你又不是女人!」

  呵呵!不叫的狗咬人,看著蔫不出溜的,說話真是陰損。我急著以牙還牙,當場反擊道:「對啊,所以你這個假女人找我這個假小子嘛!」

  話一出口,我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這算不算一種答應人家的暗示呢?

  就著明亮的太陽,我偷偷地瞥見謝亦清白皙的臉蛋兒上泛出可疑的紅色!心中再次歎氣,我的道行果然不夠,從目前看,只要我不挑明自己是來拒絕的,無論說什麼都等於接受!

  難道,我真的要接受他嗎?

  我悄悄地打量他一番,其實他算是很英俊的男生,斯文帶著些俊俏,透著時下流行的陰柔美,再加上無處不在的體貼和柔和的嗓音,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對他不來電呢?

  「你休息好了嗎?」謝亦清轉換話題,「我帶你出去溜達溜達吧!」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尤其是兩個人都各懷鬼胎的時候,絕對危險。我趕快點頭答應,希望能暫時不用想那些煩人的事情。

  坐上公車,我下意識地看了看車牌號——808。謝亦清笑著說:「怎麼,還怕我把你弄丟了嗎?」

  我笑了,這裡面還真有典故。「小時候來北京玩兒,跟著我媽走丟過,當時挺害怕的,後來就養成了這個毛病,走哪兒都要找個路標記個名字什麼的。」

  大概我的表情很嚴肅,謝亦清歪頭詢問。

  我說:「八二年吧?我老娘單位組織到北京旅遊,我當時跟著。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忽悠我說北京的地鐵特別豪華,特別好玩兒,裡面還有遊樂場。我問他們地鐵在哪兒?他們說在故宮附近。後來逛故宮的時候我也忘了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我媽帶著我跟同事們走散了。從天安門進去的,神武門出來的,哪裡有地鐵啊!我找了一圈沒找到,去坐公交的時候才想起來不知道該坐哪一趟!最糟糕的是,我媽把旅館的名字也忘了,問路都沒法兒問!」

  謝亦清沒有打岔,淡柔的眉眼看不出情緒。

  我沉浸在回憶裡,滔滔不絕地講著,「幸虧我們出來等車的地方是個車站,我在站牌下面玩兒的時候看了眼站牌,記得三裡河這個名字,就告訴了我媽。結果,我們上了去三裡河的公交之後,越坐越覺得路陌生,找售票員瞭解情況,人家聽我媽說了一下單位,就說我們坐反了,因為那時候單位組織旅遊都住在一個系統內的招待所裡。售票員熱心倒是熱心,讓我們趕緊下車,說到對面去。不過,那話真不好聽,說如果坐到終點再坐回來要罰錢!」

  謝亦清已經扭頭看向車外,聽我情緒激昂,笑著說:「那是指不買票的要罰錢。」

  我說:「是啊!可我們怎麼會不買票呢!太小瞧人了!」

  謝亦清隨口道:「嗨,北京人嘛,都這樣!」

  原來如此!

  我想起那個笑我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大叔,這個城市的人都這麼傲慢嗎,還是我在自己家時也同他們一般傲慢?!

  「快到西單了!」謝亦清指著窗外比劃了一下,「這就是四合院,以前我帶團會來這兒。這是你,換別人我才懶得理呢!」

  這話聽著不順耳,我斜了他一眼。他似有心事,心不在焉地說著,並沒理我。

  「謝了!」我聽著自己的話都有些陰陽怪氣,「其實你可以先忙你的,我沒什麼事。」繼續吧,讓我們繼續這個話題,然後我就可以「表達」一下旅遊的心願,順便告訴你大家還是繼續曖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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