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有多少愛可以胡來 >
六十二


  王藍說他下周就要去法國留學了,這次見我只是想找一個留下來的理由,可是卻沒找到,他說,也許永遠也找不到了。他說這一句話的時候,我心裡顫抖得厲害。

  王藍把我送到宿舍門口說,蕭佳,你變了好多,似乎受了好多傷害。

  我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低著頭,不敢看他。可是我心裡比任何時候都難受,比任何時候都需要宣洩,可是我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王藍臨走的時候,問我那天可不可以送他一程。

  我沒有一絲猶豫便答應了他。

  這個人以後或許再也見不到了,猶如一陣風從我身邊經過。

  王藍走後,我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宿舍裡,感覺天一下就灰暗了下去,很冷,很害怕。我腦子裡不斷閃現龍炎絕情的面孔,陌生男人獰笑的表情。兩張臉重疊在一起,我一下就癱倒在地上,淚流不止。

  晚上我顫抖著手給大嬸打了電話,我說我明天就回學校了,大嬸在電話一邊興奮地叫了起來,說等我回來一起去唱KTV。這時候我羡慕大嬸,羡慕任何人。

  第二天中午在小李的陪同下我去胖女人那兒簽了實習證明,小李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知道他在想什麼。終於小李還是沒有忍住,出門的時候他眨著妖媚的眼睛問我那天在酒吧怎麼失蹤了,我沒有回答他,只是留了一句:再見。

  這是塊很深的傷疤,顏色很深,形狀很醜,我不想再看它,更不想別人看它。

  就這樣我在小李留戀和疑惑的目光下上了車,我說服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我甚至看著窗外的小李產生了幻覺,小李只是個陌生人,或許他不叫小李,只是眼熟罷了。我在心裡一遍一遍地掙扎,一遍一遍地疑惑,也許是身心太過疲憊,我在車上很快地睡著了,儘管睡得很不安穩。

  苦澀的訣別

  回到學校,發現學校還是老樣子,我走的那天臉上有塊疤的保安此時依然佇立在門口。這世界有我沒我,都是一樣。我頓時感覺自己的渺小和卑微,心中不免又一陣難受。

  到了宿舍大嬸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包子,孫佳跟林新躺在床上睡大覺,一屋的臭襪子味,鞋子衣服扔得到處是,靠,這還是女生宿舍嗎。大嬸見我回來,立刻把包子殷勤的送到我面前,聞著襪子味我哪還有心情吃,於是便婉約地拒絕了大嬸的好意。

  大嬸嘰嘰喳喳地跟我講她實習發生的趣事,大嬸實習的上司是個老頭子,那個老頭子經常在下屬面前誇誇其談,一次吹牛中不小心打了個大噴嚏,眼看一團黑色物體向大嬸飛來,正好扣中大嬸的腦袋,大嬸拿下來一看頓時傻了眼,竟然是個假髮套。而老頭子卻光著頭一臉發白地站在原處瞪著大嬸,大嬸只好戰戰兢兢地給老頭子送去假髮套,孰料老頭子此時卻又湊巧地放了個響亮的屁,嚇得大嬸一哆嗦把發套給扔在了地上,老頭子氣不過當場訓斥了大嬸一頓,脾氣火爆藏不住的大嬸當場回了一句:你丫放屁還怪我了不成?

  大嬸說得繪聲繪色,我跟後面有一陣兒沒一陣兒地傻笑,大嬸突然停住不再講這些,一臉嚴肅地看著我說,這樣的笑話你都不能開懷大笑,蕭佳你是真傷心了。

  我裝著很不在意地說哪有的事,心裡卻在為大嬸敏銳的觀察力感到不安,是害怕被人看到傷疤的不安。

  大嬸接著說,王藍再過兩天就去法國了,你一定要想明白啊!

  大嬸的意思我比誰都明白,她是希望我能抓住最後的機會留住王藍,可是我又能做什麼?我已然什麼都做不了。

  回來的第二天我跟大嬸去班主任那兒交了實習證明,大嬸只得了個表現一般的評語,大嬸齜牙咧嘴地說是假髮套事件的緣故,想來那老頭子見的世面不小,心眼倒挺小。我的評語也好不到哪兒去,老女人給我的評語是:勤勞,但表現不突出,但卻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形容老女人一點沒錯,留下深刻的印象,這印象是好還是壞?老女人留下了一個懸念,實在是發人深省,說不定以後什麼單位都不敢要我就沖著這句話呢,我心裡想想覺得很是氣憤。

  班主任沒跟我們多囉嗦什麼,一句好自為之已經包含了一切。確實都快畢業了,以後走在馬路上指不定還不認識呢,班主任也就不跟我們廢口舌了,可是我心裡卻特想班主任多說兩句,弄得這麼冷漠給我很迷茫的感覺。

  從班主任那兒出來,我的心情很是低落。大嬸卻表現得異常興奮,因為從今天開始就意味著我們不需要上課了,接下來的日子只剩下好吃好喝等待畢業了。大嬸說要去中友百貨買件衣服,說返券兒想買個名牌,問我去不去。我說你也變小資了呀,還買什麼名牌,我有點不舒服,想睡覺。大嬸特沒勁地瞥了我一眼,一個人拎著小包出去了。

  當我正躺在床上心如死灰地等待夜幕降臨的時候,我的手機很唐突地響了,我的心臟猛地縮了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向我襲來。

  是大嬸斷斷續續的聲音,讓我給她送錢去。我的心咯噔一下就不知道什麼了,抓起錢包就往大嬸說的醫院去了。

  躺在病床上的大嬸滿臉青紫,腫得老高的臉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這樣的場景是我一時接受不了的,就好像一顆子彈襲來躲閃不及,腿顫得厲害。我問大嬸是怎麼回事,大嬸罵罵咧咧地說都是那狐狸精幹的,我問她到底是誰,大嬸就特氣憤地讓我別再問了,看來大嬸此時還在氣頭上。

  我坐在醫院的走廊裡滿腦子想著大嬸說的狐狸精,是朱香香嗎?時間過去這麼久了,會有必要把大嬸打成這樣嗎?我腦子裡翻來覆去地想著,可是結果卻是那麼迷茫。我想不出是誰跟大嬸有如此的仇恨。

  回去的路上,我扶著上完藥的大嬸,大嬸疼得牙根都咬得響。我問大嬸到底是誰幹的,大嬸呆呆地看了我半天說,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認識的狐狸精難道有幾個不成?

  大嬸話音未落,我就覺得有股熱騰騰的血液往腦袋裡沖,我大聲問大嬸,是田甜嗎!

  大嬸指著自己的臉說,就她一個人能把我打成豬頭嗎!想來大嬸真是頑強,被打了還不忘幽默一把。

  我身體僵硬地問,難道是龍炎?

  大嬸看了我一眼說,那倒不是。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