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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大嬸她們的男朋友都答應過來,想想吃飯的時候我那形單影隻就覺得一陣心酸,我真是比李清照還淒慘,N倍的淒淒慘慘戚戚。

  約的地點是重慶火鍋店,果真都是成雙結對的,想想龍炎這次真是有點過分了。那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大頭,跟我握手的時候我都感覺不到他手的力量,只是感覺他那大頭在我面前不停地晃動。我那時候就很無聊地想,這頭要放在古代,被砍都不利索,劊子手得醞釀一下多砍一刀,落地的時候估計刑場都要抖一抖,嚇死那幫成天沒事兒幹愛看砍頭的變態。

  先不說大頭的問題,令我意外的是高偉見了李揚竟然是一副哥們兒好的表情,他們應該是早就認識了吧,我腦海裡立刻回想起那個晚上高偉跟高雅在一起時的情景,他們之間到底又是什麼關係呢,對於我周圍狹小的圈子我是越來越不解。

  大頭對孫佳很體貼,夾菜那勤快勁兒絕不亞于當初的王藍。大嬸跟李揚在一邊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喂著,看大嬸咧著嘴笑得甜蜜的樣兒我突然很羡慕她,也許像她這樣迷糊的愛一個人才算是幸福的。

  正當我一個人坐著發呆的時候,剛才一直埋頭苦吃的高偉竟然坐到我這邊來了,這時林新看我的眼神也隨之變得怪異起來,那不是朋友之間會有的眼神,我明白。

  高偉輕聲跟我說上次那事該不該請他吃頓飯,我勉強的笑了一下說那是當然,想想男人都不太在意女人的情緒,看得出來林新心情一直不怎麼好,而高偉卻可以在這兒跟我嬉皮笑臉,可卻無法判斷誰對誰錯。但高雅跟他一起出現的事更令我疑惑不解,不懂就問這是我為數不多的美德之一,理所當然我就問他高雅的事了,高偉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說,高雅是我妹妹。我驚訝地張大了嘴,而高偉就在一邊指著我的嘴哈哈大笑了起來。

  沒想到這時林新卻刷的一下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得嚇人,尤其是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怨恨,我被她那眼神看得是沒有了吃下去的欲望,高偉這時也識趣地止住了大笑,當高偉張著嘴正想說什麼的時候,林新甩下令氣氛尷尬到頂點的「可惡」兩個字就跑了出去,但出乎意料的是高偉並沒有追出去,他只是沖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林新就一點兒不好脾氣古怪,嘴角有一絲無奈和苦澀,一邊看不過去的大嬸嚷嚷著說,什麼叫脾氣古怪,我看她是心眼比針孔都小!

  李揚沒來得及制止大嬸的過激言論,一臉的後悔和埋怨。而高偉臉色更加難看了,林新這麼不給面子地跑出去,他無論從內心還是面子都過不去吧。一桌人嘻嘻哈哈的情景也不復存在了,大家都瞪著說錯話的大嬸,大嬸卻依然不知死活地說都是林新的錯。而我也因為這件事,感到不安。

  晚上是我一個人回宿舍的,大嬸他們自是各自風流去了。高偉告別的話都沒說只是手插在口袋裡走了,他遠去的高大的背影在這孤獨的黑夜中顯得單薄而無力。

  宿舍黑漆漆的一片,一直以來總覺得黑很曖昧,可我卻覺得這時的黑有少許寒意,令人膽怯。我的手指在蒼白的牆壁摸索著開關,那是一種在無邊的軌跡緩緩爬行的感覺。燈開了,亮得有些刺眼,一襲白衣的林新鬼魅般坐在椅子上,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刺骨的寒冷令我措手不及。

  林新滿臉怨艾地看著我說蕭佳你太卑鄙了。而我想破腦袋都不明白我哪兒卑鄙了,所以只能站在原地接受她仇恨和不屑的目光,林新就跟腦袋充了冷氣似的在那一個勁兒冷笑,大晚上那笑聲毛骨悚然。

  我當時就被這副畫面給嚇得不輕,要放著平日膽子小的人見著早屁滾尿流了,林新這樣兒絕對跟恐怖片裡的女鬼是一夥的,表情那逼真,甚至更狠更陰森。我從骨子裡感覺一陣冰冷。

  我也從這次才見識到林新原本簡單的表面下,隱藏了一顆多疑和極端敏感的心。

  距吃飯那次沒幾天,學校就張貼出通知體檢驗血。驗血的那天大嬸拉著我的手哆哆嗦嗦地說害怕被針刺的感覺。結果輪到大嬸的時候她還拽著我的衣角腆著張老臉讓我替她去,我說媽的就這點出息我都替你丟人,那戴著白口罩的醫生喊了幾次大嬸的名字都遲遲不見人,乾脆就直接出來抓人了,大嬸那廝再怎麼牛逼也是逃不出醫生的五指山的,醫生怎麼著也是一天使,先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大嬸被拉去抽血的時候叫得跟殺豬似的,周圍那些女生看熱鬧似的哄笑著,真是受不了,這群娘們兒就知道窮歡暢。從這裡就可以看出,我們學校這幫女生最大的毛病就是缺乏同情的意識。

  驗完血回去我們發現林新正在打電話,我隨口問她去驗血了沒有,她就當沒聽見繼續打著電話,大嬸扯著嗓子嚷嚷蕭佳你他媽的沒記性好了傷疤忘了疼,我知道她是故意說給林新聽的,我想怎麼著我又沒做對不起她林新的事,幹嗎老跟犯賤似的跟她「攀談」,想想我心理稍微平衡了一些。只不過原來處得那麼好的姐妹兒突然不跟著玩了,怎麼著心裡都覺得怪彆扭的。大嬸見我挺鬱悶的,說犯不著跟她那種小心眼的人計較,少說話就是了。

  於是我們宿舍開始形成「三國鼎立」的局面,我,孫佳,大嬸仨有事湊一塊兒玩,林新通常只是從我們身邊經過,吭都不吭一聲的。我們原先的團結精神徹底被擊碎。

  上完消費心理學班主任一臉嚴肅的叫住了我,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談,大嬸在一邊緊張兮兮地說蕭佳你不會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吧,我說你小子什麼時候見我燒殺搶掠吃喝嫖賭了,大嬸頭搖得跟一波浪鼓兒似的。

  不過真要跟老班共處一室談話還真緊張,我從小就對跟老師談話這檔事過敏,我記憶猶新的是小學那會兒因為學習不好被老師找過一次,那老師雖然是個跛子,可是卻不具有殘疾人該有的美德,弄了根胳膊一般粗的棍子就要抽我,我那時嚇得那個哆嗦,以為他要把我也弄成跛子呢。想當年還沒出臺什麼嚴禁體罰學生的規定,我小時侯活得真叫那個水深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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