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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我也想當一個罪犯,為了得到小雪的身體我準備不惜一切代價。但我想我已經沒有必要去使用什麼暴力了,因為我可以很容易就把她脫光。但關鍵是脫光以後怎麼辦,我還要做進一步的嘗試和努力。為此我孜孜不倦焚膏繼晷挑燈夜讀,查找了大量的《新婚初夜秘笈》、《女性百科知識》之類的「資料」,自覺已經掌握了豐富和全面的性學理論知識,只等待這麼一次親身實踐和實驗操作了。

  我和小雪在魯村住了幾天。每天都關在屋裡,拉上窗簾蒙在被窩裡,從早到晚地努力嘗試。我把她脫得一絲不掛,仔細研究了她的一切構造,就像在看一張建築圖紙那樣充滿職業精神。

  但最後還是以失敗而告終,我無法進入。具體來說,就是早洩之後疲軟,然後就一蹶不振了。偶爾被春情喚起,也立即就如玉山之將崩。我滿懷悲憤地想到了烏城那些鋪天蓋地如燕山雪花一般紛飛的專治性病的廣告,上寫著:專治陽痿早洩,疲軟不舉,舉而不堅,堅而不久……

  是不是老子也要看這類的醫生去了?

  據權威報導,烏城的這類專治男女性病和無痛流產的廣告在全國是位居前列的,這多少也反映了這個城市的墮落程度。早在七、八年前此地的無煙工業特別發達。本地還有學者煞有介事地撰寫了《烏城娼妓史鉤沉》和《「小姐」考》等學術論文,並充分證明了「小姐」一詞是從這裡開始走向全國面向世界的。現在看到那些已經破敗的被查封的龐大建築時,仍然能讓人想像出當時的奢侈與豪華。

  「媽的!你是不是一個石女?」我心虛而惱火地質問她。

  而當她從我這裡搞清楚「石女」的具體含義後就無論如何都不肯合作了。

  我倆大吵了一架,然後各自回家過年。我希望能夠和她成就好事,為此甚至不惜成為罪犯的崇高理想最終化為泡影。

  第四章 大四的狂歡

  7、想說愛你不容易

  過完年回到學校後依然是燈紅酒綠、浮生若夢。但是我覺得每天都恍恍惚惚似幻似真不那麼確切,並且心中一直有一種不著地般被吊在半空裡的感覺,心底發虛,時刻都有一種莫名的焦躁與恐慌。

  中文系語言學教研室的李教授用太監一樣的聲音告訴我:「下周要進行研究生入學面試,保送生也要參加,不通過將不被錄取。」

  我當即眼冒金星,鼻血直流,想把他撕成碎片——他是故意現在才告訴我的。雙方都明確地知道,現在開始準備面試已經來不及了,只是我倆感受恰恰相反而已:他在竊喜,我在恐慌、憤恨。

  李教授的經典的教學典故很多。最精彩的比如,他在給我們上《現代漢語》課的時候就對我們全班90餘人說:「同學們,你們的發音一定要準確。比如說,你們學的是中圍系,而不是中圍系……」說了半天,「圍」和「文」的發音還是沒有分別。他上修辭學的時候,老舉的一個例子就是「張愛愛……」也不知道她是哪本小說裡面的人物,每天被他口淫80次。而且由於他的濃重的地方口音,使人聽起來「張愛愛」好像是「張奶奶」。

  小雪也早已厭倦了和我的這種「恩怨相爾汝」的遊戲,再次提出分手要求。這正是早春的陽光的正午,又有點精靈鬼怪的風鑽來鑽去。我怎麼會同意呢,仿佛她就是自己的那根救命的稻草,要拼命抓住,雖然她也不可能承受我生命中的重負。我以為她又是在發神經,故伎重演,自編自導地在模擬一出自憐的虛假的悲劇愛情故事而已。而且,我還下流而且卑鄙地認為,自己花費了太大的金錢、時間以及物質的和精神的代價,卻沒有換來應有的回報,實在是便宜她了。

  「沒有把她搞到手之前,決不放棄!」我知道自己可能是有偏執狂的精神的。

  「我平生以來,有什麼東西是我自己想要卻得不到的呢?」

  我一直以這樣的話激勵自己,並以之自傲。其實我只不過就是一級不留地順利升學而已,而且就讀的不過是一個流氓成群,打架成風的高中和一個四流大學而已。但是在這樣的環境裡,我自認為還是有點成績的,因此總是自視甚高,認為自己將來肯定是個能幹大事業的人,從而一直「潔身自愛」,決不「同流合污」,與人親近。當然,我也因為耳濡目染,內心裡有一種流氓意識和無恥精神在盤根錯節,發芽開花。那就是:要達到目的就要不惜一切代價,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當然也可以說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叫天下人負我」。於是,這種強烈的佔有欲望和欲望的不可能實現之間的矛盾發生時,兩人之間就又開始了激烈爭吵。

  但我知道她的心情的確惡劣,這也的確有非常充分的理由:她生病了,我因為雜事多,心情煩亂,也沒有關心她;她的英語四級也沒有通過,她相信跟我糾纏她有很大關聯;她的同學朋友都反對她和我這個一無是處的怪物交往。她是個要面子的人,當然很難承受這些。

  於是我靠近她,拉扯她的衣袖,對她討好地笑,很有一種對她依戀的意味。我想我的樣子一定忸怩作態,醜相畢露。這一招我已經用的很嫺熟了。果然她有些軟了下來。但還是絮絮叨叨,我終於忍不住有點急了,頂撞了她幾次,她要回宿舍,我卻硬攔住她去了花園。

  花園裡陽光很好,明媚耀眼,暖融融的,但是風很賊,忽地刮過,帶著冷意和灰土。我屁股下麵坐著一本《晃晃悠悠》和一本《上海寶貝》,懶懶地說:「無所謂。我現在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無所謂,我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活著也早他媽沒有什麼意思了。」

  越說越僵,她要回去,我便死死拉住,不讓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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