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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9日。

  下午進行了軍訓結束時的「閱兵」表演,微笑和歡迎詞都要排練。幾千名風吹日曬得如黑鬼般的穿著一身綠的學生,端著一把把可以進軍事博物館或者垃圾桶的六七斤重的步槍,仰著臉崇敬地望著主席臺上的大校。大校終於走下了檯子,來到隊伍中間,向學生們揮手致意,大聲喊道:「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

  他好像比軍區司令員還威風,看來他很珍惜這樣的機會,因為除了軍訓的學生叫他幾聲首長外,恐怕他也沒有很多的機會參加這樣盛大的「閱兵」儀式。

  學生們聽到「首長」的問話,十分興奮,大聲回答:「為人民服務!」旁邊的幾位因為過於激動,導致變聲,如犬吠狼嚎。

  軍訓結束了。教官離開學校的時候,很多同學都去送行,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唱起歌來:「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

  我也偽裝成戀戀不捨難捨難分的表情,一邊卻心頭竊喜——再也不用受苦受累了。也許我性格裡反叛性太濃厚了,不但出言不慎,而且不服任何管教,自己也拿自己沒有辦法。

  前幾天收到柔兒的來信。她去了一所師範學院,也是學中文。從信中看來她還是挺滿意挺快樂的,真為她高興。她讓我好好照顧自己,並說她會好好把握的。把握什麼?我嗎?還是別人?

  我想回家看看,國慶放假一周,她也許會回家的吧。

  第一章 大一的欣喜

  4、人生自古傷離別

  軍訓結束後第二天晚上,我就登上了回家的列車。事先沒有跟家裡說,所以家人很意外,但也很高興。往子柔的家裡打了個電話,她媽媽接的,說她放假回來了,但是現在不在家,隨即掛斷。她的口氣生硬而且不耐煩。大概她把我當成什麼無事生非的閒雜人等了。由此,我推斷,經常打電話騷擾子柔的肯定不在少數。很榮幸,我也加入了這個行列。

  10月3日。

  上午,我去了她家,她媽媽很溫和地接待我,並不像電話中的那樣,畢竟上個月我還是經常去她家的。柔兒睡眼惺忪地出來,說她前兩天回老家了。我拿出幾件小禮物送給她。她說今天有事,說要給一位親戚過生日,於是我只好騎車在槐蔭路來來回回消磨時間。猛然間抬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來到我的面前,一身青色帶方格的衣裙,竟然和我那套西裝的布料一樣!我不禁又驚又喜。感謝上帝,又讓我看到她。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你看到我過來了?」她問我。

  我看到她胸前我送她的護身符悠悠地蕩著。

  「沒有啊,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看來這是緣分。」她的笑靨如花,令我癡迷。我側頭看著她,一邊甜言蜜語,差點跟人撞車。

  她說今天有事不能陪我了,我說沒事,然後悵惘地轉身走了。但不久我就又回到原地,因為我在這裡和她相逢,我不忍心離開,我想在這裡再多停留一會,仿佛能多感覺到她的存在,讓我再細細地品味一下剛才我們的邂逅。她的笑容,她的話語,和她一切的交往都讓我感到幸福和歡樂。

  不久她又回來了,但沒有看清我,急急走進一戶人家去了。過了20多分鐘才出來,我默默騎車跟在她的身後,想這樣多看她幾眼。她騎車聽到身後的響聲慢慢回頭,看清是我就嫣然一笑,沒有說話。

  上帝!她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讓我失去了自由。我也沒有出聲,只是陪她走到一個拐角處才分手。徘徊良久,不忍離開,仿佛在這條路上停留等待就可以幸運地見到她。我不知道為什麼幸運為何如此眷顧於我,也許冥冥中另有什麼安排?

  下午5點多鐘的時候我還是去了她家。我坐下,一起聽歌。我優哉地翻看她的書,有幾本上面寫有她以前男友的字跡。我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心理,也許真的是有些感觸,竟然感歎地說:「唉,每個人都在這裡留下一段歷史。」完全是鬼使神差,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調侃,以至唐突佳人。還沒有等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時,她的臉色就已經變了。該死的是我又接著重複了她前幾天的一句話:「不該來的都來了,該來的總也不來,是不是?」

  她終於忍不住了,問我:「你是說李軍麼?」

  我沒有任何表示,那麼就意味著我是默認了。

  李軍是我們高中時的帥哥,相貌身材和香港明星黎明十分相似,是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他家庭殷實,相貌英俊,身材挺拔,體育不錯,學習不佳,註定是個不會成什麼大器的傢伙,只是可惜了一身好皮囊——我記得我先前就是這樣評價他的,而好為人師,對人妄加評論,一直都是我的缺點。

  「我擔心我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在這兒留下一絲痕跡,而不久後我已不會再來這兒了。」我有些真誠地感傷地說道,但卻忽略了這句話的殺傷力。

  她的耐心和容忍終於失去了限度而爆發,堅決地說:「好。我不想讓你留下任何痕跡。莊小魚,我們只是朋友。」

  我的心感到了寒意——她從來都沒有以這樣的態度跟我講話過。

  「我是不是沒有一點希望了?」我的問題越來越蠢,希望更進一步地瞭解她對我到底怎樣。

  「是的。如果你要責怪就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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