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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喂,我的手機!」桑渝奪過手機,不忘諷刺他,「死鴨子嘴硬!明明心中還念著那個小白兔,卻偏偏要在這裡裝什麼明媚憂傷。他們就快要結婚了,她說,她會給你送請柬的。你啊,就一個人在這裡醉生夢死吧,瞧人家過得多舒爽。」

  「你說夠了沒有?!」他「砰」地一巴掌拍向桌子,猛地站起身,另一隻拳頭握得緊緊的,隱隱泛著青筋。

  接著,又一巴掌拍向桌子的聲音響起,這一次是桑渝。

  「你吼什麼吼?!有本事把女人追回來,而不是天天在這裡喝酒!老娘就算請伴郎,也不必要讓他以練酒量為藉口來借酒澆愁!」

  沈先非拉著她手,示意她別說了。

  她甩開他的手,對著樂天又繼續吼道:「我跟阿非的事你應該知道,當年我是怎麼樣追求自己的人生和幸福,即便是過了五年,我依然沒有放棄,因為我的心不讓我放棄。成全?你以為你這種弱智的精神叫成全?簡直傻到極點!那個員警為了你的事,為了保護她是受了傷,昏迷了一個月,需要人的照顧,但照顧不等於要照顧一輩子,更何況他現在已經醒了,已經出院了。她有親口和你說要照顧他一輩子嗎?那個員警有要她照顧他一輩子嗎?你他媽的這兩個月到底在駝鳥什麼?!」

  沈先非連忙站起身,拉了拉她,生怕兩人當場撕打起來,那場面絕對不會比那場汽車爆炸所帶來的破壞力小。

  樂天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和她再繼續爭辯,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

  每個人都有著懦弱的本質,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否則是絕不願看清事實,寧願繼續活在自欺欺人的謊言中。

  他將思念她的心思深深地藏在心裡整整三個月了,如果不是桑渝無情地揭開他的傷疤,也許他就這樣一直頹廢地活著。

  回想起三個月前那一聲驚心動魄的爆炸,他的瘋狂超過任何一刻,如果不是員警攔著他,他真的會殺了周紹宇他們。

  江文溪和顧廷和被送往醫院,幸運的是被顧廷和保護得很好的江文溪只是輕微腦震盪,睡了一覺之後,又在醫院裡觀察了兩天便出了院。但不幸的是,顧廷和因為保護江文溪,北部被爆炸後的汽車碎片所傷,腦部也受到強烈的撞擊,昏迷了一個多月才醒過來。

  他清楚地記得,江文溪哭著跟他說:「對不起,我要留下來照顧他,他是因為我才會變成這樣的……」

  每天晚上,她都會守在顧廷和的病床前,沉沉睡去。她可知道,每天晚上,他會守在車內,在醫院的停車場上,直到將整包煙全部抽完,才能合眼。

  一個月之後顧廷和終於醒了,他拎著很多補品去醫院看他。可立在病房外,看見她開心地和顧廷和有說有笑,以及扶他坐起,倒水給他喝,那些輕微又緊張的動作,灼痛了他的心,他將東西全部放在病房外,選擇默默地離開。

  人逃開了,卻逃不開自己的心,當他看到手機裡的照片時,那種心痛而要窒息的感覺,使他再也支援不住了。

  車內的氣氛讓他覺得越來越悶得慌,他伸手打開收音機,一個甜美中帶著哀傷的女聲傳來:

  望著你遠去的背影我卻失去了勇氣

  怎樣的結局才是我們想要的

  分手嗎這真的是你要的嗎

  給你自由愛凍結此刻

  怎麼樣的我和你能遺忘過去

  為何淚水總是不聽控制讓我又想你

  我們之間的關係隔著一層層距離

  冰冷冷的玻璃隔著兩顆心

  用我的手觸摸空氣感受你最後氣息

  透過眼角淚滴看你離去

  兩顆心曾經靠得那麼近

  如今卻要學會放棄

  說放棄就應該放棄是不是不會再哭泣

  說逃避再逃避是我自己不願相信

  用我的愛成全你的愛

  終於放棄愛你的決定

  她才是你的唯一

  用我的手觸摸空氣感受你最後氣息

  透過眼角淚滴看你離去

  兩顆心曾經靠得那麼近

  如今卻要學會放棄

  原本想要伸手關掉這討厭的哀傷歌曲,但聽著聽著,他被深深地吸引住了,歌曲中的女主角就好像他一樣,字字句句都唱進了他的心底。

  他和她之間也像是隔了層冰冷的玻璃,難道他要用自己的愛去成全別人,真的要放棄嗎?

  矛盾之間,一對情侶手牽著手從他身旁經過,他注視著,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在告訴他,就算要放棄,也要放棄得心甘。他撚滅了手中的煙蒂,迅速地往停車場走去。

  第二天清晨,江文溪出門上班,下了樓,便看見那輛兩個月不曾看見的熟悉的銀白色跑車出現在眼前。

  她咬了咬唇,心猛烈地跳動著,緩緩走向車子。

  他伏在方向盤上,清晨的陽光透過車窗映照在他的頭髮和身上,整個人籠罩在淡淡的光暈之中。

  難以言語的酸澀、感動、疼惜在內心中慢慢發酵,她眼圈微紅,伸出手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喊道:「喂,你怎麼會在這裡?」明知故問。可不這樣問,又該怎麼樣問。 樂天緩緩抬起頭,艱難地睜開眼,一看到江文溪,立即激動地打開車門,緊緊扶住她的雙肩,急道:「你是不是要和那個臭員警結婚了?」

  「哎?」江文溪睜大了雙眸怔怔地看著他,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等了兩個月的結果就是這樣?

  「桑渝把在婚紗店拍得照片給我看了。」他握住她雙肩的手的力道不禁越來越大。

  桑渝?她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什麼替伴娘試禮服,什麼拍照,全是假的。那個桑總一定是看不過,替她整整這個心高氣傲的男人。這個可惡的男人,如果不是桑總謊稱她要結婚,怕是要一輩子躲著不現身。

  她氣惱地道:「對,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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