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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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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間,他的腦袋完全抽空了,整顆心頓時慌了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又聽到了什麼聲音?之前她一直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只不過走開一會兒,那個該死的王浩磊就找上她。 他握緊著拳頭,跟著方子賀、周紹宇、童建成等人匆忙往大廳外走去。 周夢珂見他的整個心都系著江文溪,連苦笑的力氣都沒了,深深吸了一口氣,便跟著一起過去。 樂天趕到的時候,遠遠地便看見江文溪雙手揪著王浩磊西裝的領襟,對著一旁的兩名侍者兇神惡煞地怒吼:「你們要是敢過來,我就一起打。」 兩名侍者嚇得連連退後幾步。 「你不是要叫員警抓我嗎?你不是要告我毆打嗎?怎麼現在不叫了?不告了?我很想看看員警抓一個精神分裂患者會怎麼處理。鬧到警察局去,我看你爸和你的臉往哪擱?房產管理局副局的兒子就你這副德性?如果沒有你老子,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他起碼比你光明磊落,不會在背後說人是非,不會占同學未婚妻的便宜,對她上下其手。他今天有的一切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就算他十年前坐過牢又怎樣,除非他親口對我說,他十年前的確做過那樣的錯事,否則我不會相信。我不是周夢珂,我不是方子賀,更不是你這種狂妄自大自以為是的白癡二世主!」 江文溪的話讓樂天頓住了腳步,沒有再前行。不僅是他,還有方子賀、周夢珂、周紹宇、童建成……全部停下,一行人似乎忘記了來的目的。 周夢珂臉部表情異常難看,身體禁不住晃了兩下。原來她輸得這樣徹底,她終於明白為何樂天會毫不猶豫地推開她。隔了十年,她才敢對他說她信他,可是這個女孩卻可以毫無保留地對著任何人宣誓她對愛情的信任。 周夢珂終是忍不住睇望了一眼身側的樂天,他緊抿著雙唇,一言不發,但一雙直視著江文溪的幽眸中卻閃爍著難以言語的喜悅。 「姑奶奶,我現在知道你精神分裂了,我錯了,有眼不識泰山,請你饒了我,別再打了。」王浩磊不停地咳嗽,再咳下去只怕肺都要咳出來了,他後悔了,這看似溫柔的女人竟可以在瞬間兇悍得像只母夜叉,現在,他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現在才知道對著上帝懺悔不覺得太晚了嗎?」江文溪硬拖著王浩磊往噴泉池邊上去,她今天不把他丟進噴泉池裡好好洗禮一番,怎麼能將自己精神分裂的舉動發揮極致。 [下接書版] 方子賀是第一個看不下去的,作為今天宴會的發起人,如果有同學受傷,他這個發起人難辭其咎。 就在江文溪拖拽著王浩磊,要將他扔進噴泉池裡時,方子賀大步上前,伸手攔住了她:「夠了,江小姐,就算王浩磊在言語或是行為上冒犯了你,但他被你打成這樣,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條故意傷害罪——」 方子賀的話沒說完,江文溪抬眸看向他,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方大律師,別在一個精神分裂患者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念《刑法》,她聽不懂。」 方子賀怔然,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紹宇上前,走近江文溪,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語氣婉轉:「江小姐,如果王浩磊有什麼地方得罪你,我代他向你道歉,請得饒人處且饒人。事情鬧大了,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放開他吧。」 江文溪望著被自己掐住後頸的王浩磊,只需再施力,他的整臉便會淹在池水中。 「文溪,氣出夠了,就收手吧。」 一句話猶如魔咒一般,她怔怔然,手中的力道沒有繼續。回首,她看見樂天正立在她身後凝望著她,漆黑幽亮的眼眸透著他慣有的沉著穩定,嘴角之處似乎還溢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餘光瞥見他的身旁,那一抹纖弱的身影就像一根針猛烈地紮進她的心口。 她之所以會難以控制情緒,是因為她為他打抱不平,她容不得任何人那樣損低他,可是在她維護他的時候,在她難以控制的時候,他卻是與他的舊情人幽會。一想到周夢珂撲在他懷中哭泣,他的手撫上她的肩頭,她的心仿佛撕裂了般疼痛。 樂天,他是天底下最傻最笨的白癡,明知道這裡有這樣多的人等著看他的笑話,他卻依然還選擇要來。是為了那個女人嗎?為何那樣一個對愛情不堅定的女人,十年後,還會讓他心疼得不舍看到她的眼淚。 她的眼淚從剛才一直就在心底流淌,他可曾看見?她在憤怒的時候,他在哪兒?她在無措的時候,他在哪兒?她需要依賴的時候,他在哪兒?為什麼一定要逼她自我保護,成為一個讓人看笑話的小丑? 突然之間,她覺得其實傻的是自己,傻得徹頭徹尾。他叫她白米飯,她曾問過妍妍什麼叫白米飯,原來就是食之無味,可不吃又不行,如果這世界上還有第二種選擇,也許就不會選擇白米飯。 倏然,她收了手,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走了一般。 她轉過身,直視他,死命地咬著牙,努力地克制向他揮拳頭的欲望。攥緊的拳頭過了許久終於鬆開了,她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越過,向通往酒店出口之處步去。 樂天轉身,目光瞥見她的裙擺由下自上一直撕到了大腿部位,頓時火氣上湧,寒著臉回過頭,將剛剛站立好正在大喘著氣的王浩磊,一腳直踹下了噴泉池。 眾人驚愕之下,他已經憤然轉身,追隨著江文溪一同離開。 「對不起,剛才臨時走開了,沒想到你會遇上他。」樂天追上江文溪,輕輕地牽起她的手。 江文溪狠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甩開他的手,徑直向酒店外走去。 樂天知道此時此刻是她的另一面,他曾與心理醫生穆撻霖聊天時聊過她的事,穆撻霖的解釋是,當初她受到未知的驚嚇,加上雙親的過世給她帶來的強烈精神打擊,為了發洩心中的不滿,而做出過激的事情無可厚非。正因為時常要找尋發洩點,而導致她經常處於矛盾或衝突之中,一方面為避免處罰而壓抑真正的情感,另一方面被壓抑的情感並未消失,而是千方百計跳出來發洩一番,才造就她現今的狀態。穆撻霖還告訴他,溫柔如水的她,兇悍易怒的她,極大的可能都是她一直處在過度壓抑下的偽裝。歸根結底,其實她缺乏的是一種安全感。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給她安全感。 他取了車子,一直開著車,很快便追上她的步伐。 他探出頭:「上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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