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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缸子裡剩下的一半也倒完了。看守把缸子往旁邊一放,朝下面喊了聲:「水沒了!你們老實待著。」隨即就把洞口的蓋板放下,把石板移上。

  披頭他們在洞口被蓋上後,側耳聽聽看守已經離開洞口,於是又開始密謀起來。

  「看來真是一個看守,好像人不是很聰明,這是好事。」披頭說。

  「好像還不是特別狠的那種人。」劉新亮附和了一句。

  「那倒不一定。我剛才喝水的時候看見他右手拿了把斧頭,這是個不好的情況。他對我們還是很警惕的。」

  「我怎麼沒看到?」

  「你個子沒我高自然沒看到,他在倒水的時候另一隻手就在洞口邊握著斧頭。」

  「哦!那我們怎麼辦?」

  「繼續叫他,讓他煩,我們還得裝孫子。還有——」披頭在地上轉了一圈說:「我手伸起來能高出洞口二十公分,但我也只能夠到那小子的小腿,抓不到衣領,現在得想個辦法把洞口的地面抬高,我下次喝水的時候故意蹲著,讓他感覺我離他和原來一樣,還是夠不著他,這樣他就會放鬆警惕,只要他放鬆警惕,我就能一下抓住他的脖頸把他拽下來。」

  「怎樣才能把地面抬高?」劉新亮問。

  「我們得用手挖土把洞口的地面墊起來。」披頭摸著地窖的牆壁說。

  兩個人說幹就幹,開始用手指摳起地窖的牆壁來。建地窖的地方土質較硬,是用鋤頭和鐵鍬挖出來的。從上往下摸下去,越上土越硬,越下土越軟,於是兩個人趴在地上專找軟的地方摳,很快兩個人的十指就流血了,但即便如此,他們依然奮力幹著,對自由充滿強烈的渴望。他們每挖出一捧土就運到洞口邊,撒在地上,然後繼續幹。具體幹了多久他們也不知道,也懶得去管。終於,他們在洞口的地面上堆起了一個小土包,披頭站上去感覺了一下認為十分滿意,然後他把土堆推到一邊,等最後用。

  「下面我們又該喊了,再裝一次孫子。」披頭對朋友小聲說,他說話時咧開嘴巴,露出牙齒,給劉新亮一個怪相。

  「我要喝水!」披頭再次喊了起來。

  已經到了深夜十二點多,四周非常寂靜。看守此時雖然昏昏欲睡,但卻被蚊子咬得睡不著覺,只有硬撐著。

  披頭的喊聲在寂靜的夜裡非常清晰,這讓看守暫時沒有了睡意。他走到洞口,在石板上狠踩了幾腳,罵道:「要死啊!怎麼又要水?」

  「地窖裡悶啊!我們熱得受不了了。」披頭喊。

  「媽的!等著。」看守從椅子邊拿起缸子又去打水,過了一陣,水端來了。他像上次一樣把石板移開,掀起蓋板,用手電筒朝下亂照了照。

  「把嘴張開!」他朝下喊完,隨即就端缸子向下倒水,完後又大喊叫另一個來,對劉新亮也如法炮製。

  這次喝完之後,披頭兩個人坐在地上開始等待最後一次的要水。他們誰也不說話,靜靜地等待,那空氣靜得連呼吸和心跳都能聽清楚。他們決定開始數數,心裡估計一秒的長短,每秒一次,他們決定三個小時後開始行動,他們認為,那時看守一定困得不行了,再加上兩次的騷擾,心裡一定也放鬆了警惕。

  披頭決定數一萬零八百秒,但當他們數到一萬的時候就按捺不住了。披頭和劉新亮都站起來,在黑暗中緊緊擁抱了五秒鐘,互相給對方打氣。然後劉新亮仍像上次一樣躺在最靠裡的地方,把繩子裹在身上,把雙手反剪,他兩手緊緊抓住繩子的兩頭,胳膊的肌肉在瑟瑟發抖。

  披頭也把繩子裹在身上,雙手反剪,然後異常鎮定地喊叫起來。

  此時的看守已經躺在椅子上迷糊過去了。儘管蚊子是那麼瘋狂,但他卻不能再支撐自己,他睡了過去,但睡得不踏實,因為蚊子總是不斷騷擾他,這種半睡半醒狀態使他精神異常疲憊。

  「我要喝水!我要喝水!我要喝水!」披頭的聲音比前面更淒慘,但卻更清晰。他像是被乾渴折磨到極點的人,聲音充滿蒼涼和嘶啞。

  看守在迷糊中被驚醒,他聽到披頭又在喊,於是變得憤怒異常。但因為他實在太疲憊,他憤恨地吼了一聲就又開始迷糊了。

  但披頭怎麼能放過他呢,如果讓他好好睡覺那無異於判自己死刑。披頭用嘶啞的聲音繼續喊著,同時又摻雜進了痛苦的呻吟。那喊叫一遍一遍,絲毫沒有減弱緩慢,而是越來越急促,就像他快要死了一樣。

  看守實在不能忍受這種折磨了,他感覺那聲音比蚊蟲叮咬還令人難受。他跳起來,拿起缸子直接就跑到食堂,這次他又從食堂找了一個,他端著兩缸水直接走到洞口邊。他憤怒地把石板移開,然後朝木頭蓋板狠踹了幾腳,似乎是在解氣似的。他大聲吼道:「這是最後一次,你小子要是再叫我就用斧頭劈了你。」說著把蓋板打開,蹲在洞口邊,左右手都拿著缸子:「操你媽的,把嘴張開,接好!」

  在他剛開始把缸子傾斜,準備要向下倒水的時候,突然從黑洞洞的洞口裡伸出一雙骯髒的手,那雙手沾滿泥土,指尖還帶著暗紅色血跡,就像僵屍從深埋地下的墳墓中爬出,在那令他驚恐萬分的一刹那,他就感覺身體失去平衡,向坑中墜落,那種感覺如同被死神拖入地獄。

  他僅僅來得及發出輕微嘶啞的叫聲,在他倒栽蔥一頭紮在地面的時候,一條繩子就勒在脖子上,早在他打開蓋子要倒水的時候,劉新亮就已經悄悄爬起,躲在披頭的身後,當目標栽倒在坑裡時,他就如餓虎一樣撲上去,把繩子絞在目標的脖子上,他不等對方掙扎,就使勁勒緊繩子,同時死死把對方壓在身下。而此時的披頭跳起來,抓住坑外的蓋板,把洞口蓋好,這才俯身拿起繩子開始捆綁已經因腦袋撞地,脖子被勒而昏迷的看守。

  披頭在黑暗中俐落地用繩索把看守手腳綁好,然後示意讓劉新亮鬆手。劉新亮把繞在看守脖子上的繩子解開,把看守的汗衫撕爛,用汗衫碎布塞在看守的嘴裡,然後撕了長布條穿過看守的牙齒繞到腦後,繞了好幾圈,最後綁死,他生怕看守醒了會用舌頭把碎布頂出。

  「成功了!」兩個朋友熱淚盈眶,再次在地窖裡擁抱起來,這次他們僅僅擁抱了一秒鐘就分開了,他們生怕過多的耽擱會發生什麼變故。披頭這次輕輕把蓋板推開,探出腦袋向四周看了看,發現周圍沒有任何動靜,依然一片寂靜。

  披頭首先從坑裡跳出,然後伸手把劉新亮也拉出。他們蹲著身子,又向四周看了看,發現依然沒有變化。他們把蓋板蓋好,然後把石板輕輕移了過來壓在蓋板上。

  「快走!」披頭對劉新亮小聲說。

  「去哪裡?」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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