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特妖怪學院②(57)_小妮子

五十七

　　然而小丸子還沒來得及發現哪裡不對勁，光翼就咧開高傲的唇，露出一個蔑視的笑：本來還以為要費點工夫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抓到了。愚蠢的人類。

　　話音未落，他背後的黑翼嘩的一聲展開，遮蓋了天日，直直朝著小丸子飛下。而一旁眼疾手快的煜宸則迅速打出一道屏障，堵住了他的去路，伸出手去拉小丸子。

　　而小丸子完全不能接受現實地看著光翼，烏黑的眼睛裡滿是受傷的神色：光翼，你怎麼了？廢話，當然是要抓你了。

　　光翼的目光裡滿是輕蔑。

　　你要抓我？小丸子的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光翼的眉毛不自覺地擰在了一起，不耐煩地說：整個妖界都在通緝你們。難道你以為你們能逃得掉嗎？

　　說著光翼上下瞥了一眼小丸子，鄙視地說，像你這樣弱小的人類，不用動手，一根指頭就掐死了。

　　光翼！煜宸咆哮著制止了光翼繼續說出殘酷的話。他看了看滿眼淚水的小丸子，輕輕說，有我在，你一根頭髮都傷不了她。別忘了，你曾經是我的手下敗將。

　　手下敗將？光翼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嘲弄地看了眼煜宸，開玩笑嗎？本伯爵從來沒有輸過。煜宸和光翼的視線在空氣中膠著，散發著陣陣的寒氣。

　　小丸子傷心得說不出一句話，只能一動不動地看著光翼。為什麼？為什麼光翼好像不認識她了？光翼！小丸子的眼淚在聲音發出的瞬間一同落下，我是小丸子啊。你不認識我了嗎？光翼看著小丸子爬滿淚水的臉，腦海裡仿佛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是除了陌生還是陌生，嘴角輕揚，丟下一句話：沒聽過。

　　小丸子的心在聽到這三個字的瞬間分崩離析。她的腦海混亂得再也無法思考。光翼，你忘記我了？那我們的誓言呢？趁著這個空隙，光翼伸出手，一股黑色的亮光如繩索一般將小丸子拉了過來，迅速地向上飛去。站住！煜宸也展開翅膀沖上天空，急速向他們追了過去。

　　看到煜宸追了上來，光翼不屑地笑笑，看似隨意地揮了揮手，一片黑色的雲層就向煜宸壓去。仔細一看，那竟然是由無數的蝙蝠組成的！煜宸略略一驚，身上發出白光，形成保護屏。

　　那些蝙蝠根本就沒能靠近他，直接在三米外就化成了空氣。而他則加速跳到半空中，攔下光翼，同時無數道白色的光像繩子一樣纏繞著光翼，把他捆得緊緊的。

　　這種東西……光翼的眼睛噴著火，身上燃燒起一層黑色的火焰，那些繩子一樣的光立刻焚燒殆盡。

　　光翼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笑：這種東西，對本伯爵來說，根本不夠看！

　　說著，他把小丸子拋給蝙蝠群，黑壓壓的蝙蝠一把承住小丸子。瞬間，那抹火焰就從光翼的身上躥起，一道火焰組成的長劍在他的手中形成，沖著煜宸劈了下去。

　　§5、丟失的記憶

　　別打了。光翼……煜宸……小丸子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地交手，旁邊的樹林沒多久就被破壞得一塌糊塗，最後只剩下了一片光禿禿的空地。蝙蝠群馱著她想往學院繼續飛，被煜宸發現，一道白光飛上，就將小丸子安穩地帶到了地上。

　　可是，這樣的完好，對小丸子來說一點兒安慰也沒有。心臟像這片被毀滅掉的空地一樣，空蕩蕩的，每呼吸一口氣心臟就會劇烈地疼痛一下。

　　仿佛就是剛才，她還和光翼在誓言湖畔用湖水刻下印記，現在自己卻被遺忘了。所有的回憶，開心的不開心的，全部被抹得乾乾淨淨。想到光翼陌生的目光，小丸子的眼淚就忍不住不停地落了下來。

　　她一輩子，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過地難過。沒有東西吃，餓肚子的時候沒有這麼難過;被抓起來的時候沒有這麼難過;知道自己要被處死還是沒有這麼難過。但是，眼前的這個人看著她，用陌生的眼睛看著她，用行動告訴她，他已經把她完全忘記的時候，心臟就痛得受不了了。

　　光翼。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眼淚吧嗒吧嗒地落在刻有印記的手心，上面的圖案還是鮮明的，一點兒都沒有改變。不是說，只要印記還在兩個人就不會分開嗎？

　　小丸子的哭聲傳入光翼的耳朵時，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似的，竟然生疼。隨著刹那的失神，他的身體在空中一頓，一道光終於抓到機會從他的心臟貫穿而過。

　　下一秒，光翼就那麼從空中摔了下來，砰地一下落在了地上。光翼。小丸子看著墜落的身影，飛快地跑了過去，搖晃著光翼。可是不管她怎麼晃，光翼的眼睛還是閉得緊緊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安靜得就像失去生命的布娃娃。你沒事的，對不對，光翼？小丸子顫抖著，俯下身，貼近光翼的胸口。

　　他的心臟，沒有跳動。一刹那，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不會的……不會的……光翼……小丸子輕輕地叫著愛人的名字，那沉睡中的王子卻再也聽不到公主的呼喚。為什麼他會閉著眼睛躺在自己懷裡，而自己眼前卻是他生氣時那生機勃勃的樣子？你這個笨蛋！他總是一手插兜，一手戳著她的頭，又好氣又好笑地怒駡著。看，我真的是個笨蛋呢。我被你嚇到了，你明明是睡著了，我怎麼會覺得你像死了一樣呢？

　　你罵我啊，跳起來嘲笑我啊。求你再一次證明，我是個笨蛋吧。求你了，求你睜開眼睛，不要將我一個人丟在這個世界上。小丸子顫抖地用雙手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光翼慢慢冰冷的臉龐，終於忍不住哽咽地說：求求你，醒過來。那刺目的陽光明晃晃的，讓人心裡發虛，為什麼眼前卻一片黑暗？放心吧，他沒事，只是中了禁止術暫時不會醒而已。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