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特妖怪學院②(56)_小妮子

五十六

　　小丸子的眼眶一熱，眼淚就要掉下來。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朋友。煜宸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這裡沒辦法用法術，所以只能用這個笨辦法了。沒時間多說，我們快點走吧。

　　煜宸拉著小丸子就跳回了那個方塊的洞穴，然後悄悄把地板恢復了原樣。

　　隧道裡沒有光，唯一可以判別的方向就是煜宸溫暖的手，堅定地通向光明的地方。一時間，種種紛亂仿佛都離小丸子而去。她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不，是雙腳堅實地踏上了岸一樣安心。

　　通過了一段相當漫長的距離，漸漸地，有微弱的光開始在瞳孔處彙聚，煜宸清瘦的輪廓也逐漸開始分明。

　　一到地面，煜宸背後的白色羽翼一下子張開，拉著她就飛速地朝南方飛過去，四周的景物刷刷地被拋在身後。

　　格瑞特學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後的畫面，是一片乳白色的霧氣，以及學院內敲響的警鐘。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啊。小丸子的心臟怦怦地跳得很快：我們去哪兒？南邊，那邊比較空曠，沒有固定的目標，先逃過追捕再說。

　　煜宸一邊解釋，一邊加速。風狠狠地從臉頰上劃過，身邊的景物像流星一樣一閃而逝。雖然好像不太合適，但是，有一個憋在心底很久的問題，讓小丸子忍不住開口：那個……煜宸，你當初為什麼要承認是你偷的劍？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那把劍是我拿的？

　　當初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煜宸會承認是他拿的劍，後來意外地發現拿劍的人是自己後，小丸子就在想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為了維護她，所以煜宸才會承認？

　　心裡酸酸的。為什麼煜宸要對她那麼好呢？她好像沒對他做過什麼好事，不止是這樣，她還一直連累著他受委屈。愧疚一圈圈地氾濫成海，快要把小丸子給淹沒掉。煜宸點點頭，漆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抱歉：那天晚上我曾經見過你離開學院，當時並沒有多在意。可是第二天魔劍被盜，我擔心你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抱歉，如果我當時及時跟上你，可能什麼都不會發生了。

　　看到煜宸眼中的抱歉，小丸子更是難過得說不出話來。本來就是她的錯，結果卻是煜宸向她道歉。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記得自己離開過學院……煜宸皺了皺眉，說：我覺得，你好像是被控制的。控制？意識不受自己的控制，被別人掌控。什麼？可是，到底是誰控制了我呢……小丸子驚訝地叫起來。你之前在妖怪世界裡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人？

　　煜宸皺著眉提出疑問。這個……小丸子回想著，突然大叫，對了！那個森林！我在通過結界來妖怪世界的時候，曾經在一個森林迷路，後來一個妖精般的帥哥用夢想之徑把我送了回來，就是上次拜託你找的人的戀人！雖然我事後覺得沒什麼，但是光翼曾經說過，那個地方可能很危險……夢想之徑？煜宸聽到這個詞的時候似乎有些驚訝。嗯，就像月光鋪成的小路一樣……那就沒錯了。

　　煜宸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你去的地方大概就是沉睡森林。沉睡森林？封印魔神的禁地。煜宸的語氣讓小丸子渾身一顫。

　　如果我猜得沒有錯的話，那個使用夢想之徑——也就是空間之術的人就是被封印的大惡魔。控制你的人應該就是他。不……小丸子無法相信地搖著頭，但是他什麼也沒有對我做……邪靈的契約都是通過名字簽訂的。你想想，當初有沒有把你的名字告訴那個人？名字？小丸子愣住了。

　　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名字！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面餅妖怪的警告和妖精帥哥的話語不斷在腦海中迴旋，她已經無法判斷了。冽，會是控制自己的妖怪嗎？

　　§4、意外的重逢

　　煜宸剛想說些什麼，突然眉頭一皺停了下來，收起翅膀落到地面。小丸子正疑惑，空氣裡就突然出現了熟悉的氣息。突然變冷了，小丸子抱住胳膊往前走，空氣都冷得開始凝結出細小的霜花。

　　然而空中飄揚的卻不是雪，小丸子抬頭看上去，那是一片又一片黑亮的羽毛，帶著寒冷的光輝，一片片擦過她的臉龐。從下往上望，是皇冠狀的大樹冠。

　　什麼時候突然出現這棵樹的？完全沒有察覺到。然而在粗壯的樹杈中間站著的那個人，卻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金色絲線般的碎發，白到像古瓷器般的臉龐，紅色晶亮的眼睛，淡色的薄唇彎出高傲的角度。當小丸子還在激動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從樹杈間一躍而下，黑色的披風在他背後展開，形同巨翼。顧不得寒冷了，小丸子揉了揉眼睛，然後驚喜地尖叫一聲，像顆出膛的炮彈般地撲了過去：光翼！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然而，當她還沒有沖到的時候，只聽見煜宸大叫一聲小心，她就被煜宸抱著滾到一旁。

　　幾乎是同時，轟的一聲，一道光拖著閃電般的曲尾炸上了小丸子剛才站立的地方。泥土被翻濺了起來，又像雨滴般紛紛落下。

　　泥塵的間隙裡，露出了光翼那雙血紅的眼睛。你就是莫小丸？光翼面無表情，冷冷地開口，平時都沒怎麼注意的小尖牙，這時卻像吐芯的蛇，帶著強烈的威脅感。一樣的人一樣的臉，但是目光卻是一片冰冷和陌生。

　　風狠狠地在空氣中戰慄了一下，關注著眼前蕭瑟的景象。你就是莫小丸？冰冷的聲音如蛇芯般在心臟裡蜿蜒爬行，引起一陣陣恐怖的戰慄。

　　小丸子不安地看著眼前的光翼，疑惑地點了點頭：當然是我啊。煜宸緊了緊抱住小丸子胳膊的手，小聲在她耳邊說：小心，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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