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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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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林冬梅的日記,知道她和'喜兒'關係很好,幾乎是知無不言。我也知道了當年林冬梅身上遭遇了令人髮指的迫害。那麼,最有可能為她報仇的一定就是她的好友。這樣,你-當年的'喜兒',就進入了我懷疑的視線。然而,在今天見到你的人之前,我還不能做出肯定的判斷。但是現在,我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你就是殺害韓若冰的兇手!" 此言一出,陳東速食麵無血色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何隊得意地點上一根煙,猛吸一口之後,開始慢條斯理地說道:"韓若冰死前正和黃志勤通著電話,從她電話裡的言語可以判斷,當時一個'白衣女鬼'正在向她靠近,而她喊出的最後兩個字'有亮',是想告訴我們,有兩個'白衣女鬼'。她在墜崖後,蘸著自己的鮮血在岩壁上留下了一幅太極圖。先前我只是猜到她圖中的意思是這兩個'白衣女鬼',也就是兇手有兩個人,是一男一女,可是,上周日我的女兒提醒了我,韓若冰的圖上畫了黑白兩條魚,但卻只有白魚有一隻眼睛,那麼,她很可能在暗示,兇手中有一個人是一隻眼睛的。而你,陳東方,正是只有一隻眼睛,你的左眼是瞎的!陳東方,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你認不認罪?" 陳東方坐在地上,眼睛失神地望著女兒的屍體,在如枯葉般的周身顫抖中,他撲倒在地,發出野獸般的一記長嚎。 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塊手帕,用力堵著嘴巴,以免發出太過瘮人的聲音。 何隊以往也見過突然崩潰的罪犯,可是,今天面對眼前這個剛剛喪女悲痛欲絕的老漢,他的心不由得柔軟起來,他側過頭去,不忍再見這幕慘景。 半晌,陳東方才止住悲哭,緩緩站起身來,取下捂著嘴的手帕,朝著何隊鞠了一躬,他抿了抿嘴唇,開始斷斷續續地說道:"何隊,您剛才說的一點不錯。當年,我和冬梅都是插隊知青,她人美心好,我悄悄地愛上了她。可是,她卻只把我當成知心的兄弟,向我講起她的愛情。說真的,我嫉妒那個黃大海,可是,卻希望冬梅能夠幸福。所以,我把自己的愛情埋在心底,一直做她的好兄弟。" 說到這裡,陳東方咳嗽了一聲,"但是,一九七七年五月十二號,冬梅坐車去濱江見她的大海哥,結果,就一去不返。那時,我都快急瘋了,我想盡一切辦法去尋找冬梅,卻一直沒有結果。後來,我知道那個黃大海成了冬梅家那棟老宅的主人,還娶了別的女人,我非常氣憤,可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過了幾年,我也老大不小了,就隨便找了個姑娘結婚了。但是,就在我妻子即將生產的前夕,我偶然間得知了冬梅的消息。所以,我一刻不停,直接趕去看她。這時,我才發現她現在過得很苦,容貌被毀,還帶著一個兒子。我問她孩子的父親,她卻一直哭,死也不講。後來,她終於告訴我,當年黃大海也就是現在的黃萬山欺騙了她的感情,騙取了她家的老宅。我一氣之下,要拉她去找黃萬山理論,奪回冬梅的宅子。但是,冬梅卻死也不肯,她說她現在這個樣子和死了沒有什麼分別,宅子對她沒任何意義。她讓我放手。可是,我卻還是跑去了黃家。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正當我和黃萬山交涉的時候,她媽媽卻突然沖到我面前,和我撕打,我驚慌失措,把老太太推倒在地。這時候,他家裡又沖出個壯男人,朝著我的左眼猛地揮來一拳,隨後,我就感覺左眼一陣劇痛,什麼都看不見了。正當我在地上掙扎呼喊時,員警突然來了。原來是黃家報警,說我入室搶劫。結果員警在我口袋裡發現了好多憑空冒出來的金銀首飾,人證物證俱在,我百口莫辯,不僅瞎了一隻眼,還被判刑入獄。不久,冬梅來獄中看我,我告訴她我被陷害了,但是由於沒有證據,我勸她千萬不要去找黃萬山對質,同時,我告訴她我老婆可能生了,請她幫忙照看一下。結果,後來我才知道,冬梅過去時,我老婆已經難產死了,我的女兒正被好心的鄰居照顧,冬梅二話不說,就把我的女兒抱回了家,直到一九九五年十二月,我出獄了。" 說到這裡,陳東方又接連咳嗽兩聲,喘著氣說道:"出獄後,我第一時間就跑去看冬梅,誰知她當時正病著,她把我八歲的女兒交給我,讓我把孩子帶走,她取出當年黃大海送她的那塊紗巾,不過,不知為什麼,那塊白紗巾現在已經變成了紅色,成了鮮血染成的紅紗巾。她告訴我,她恨黃萬山,這塊血紗巾就是向他復仇的信物。她讓我先把家安頓好再去看她。誰知,我再去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而她的兒子也已經在學校裡自殺了。為了不讓女兒傷心,我一直瞞著孩子,只說她哥出國念書去了。" 陳東方又喘了兩口粗氣說道:"因為女兒考上了大學,我也跟著來到濱江,開始時找零活,後來就在濱江商學院做清潔工。再後來,我偶然間和白阿姨接觸上了,知道了她的身世,也知道了她被黃萬山弄得家破人亡的遭遇,我們就開始計畫找姓黃的報仇。今年暑假在元陽,我們預先埋伏在荒宅的地下室裡,等學生們一到,就開始行動。我先用梯子從破窗洞爬進那間掛娃娃的房間,把一件白色女睡袍掛進衣櫃,再爬出窗外。突然冒出來的睡袍把幾個學生嚇了一跳,後來他們六個就上樓搜查,只留黃志勤一個守火塘,這時我又從窗外爬了進來,當然每次進出我都故意脫了濕鞋,他們就看不到浮水印了,我把白睡袍又從櫃子裡拿出來,正要順窗出去,卻發現黃志勤走出門外去打手機了。我靈機一動,把窗上的布娃娃取下來,擰斷頭,又用事先準備好的老鼠血塗在娃娃眼睛上。再趁大廳無人竄到對面那間房間,把娃娃丟在床底下,這才從原路順著梯子爬到院裡。還有,我事先準備了一個出殯用的紙人,用麻繩牽著,繩頭留在院牆外邊。在他們燒火的時候,我順著牆洞抓出院子,用力一拉繩頭,那個紙人就像壁虎一樣順著牆一下子竄到牆頂,我再用力一拉,它就大頭朝下翻出了牆外。隨後,我又抱著紙人從牆洞爬進院子。天黑,草又高,他們根本沒有發現。當我看到黃志勤和鄭直要去院外查看時,我就立刻從牆洞抓出去,把一隻紅紙鞋丟在地上。結果,這一系列把戲把他們嚇得半死。最後我們用答錄機播放小孩子的叫聲和女人的哭聲,把他們引進地下室,當我的搭檔躺在棺內白骨下裝神弄鬼的時候,我就在無人的廳堂牆壁上寫下'血面紗'詛咒。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突破他們的心理防線,讓他們相信屋子裡真的有鬼……" 就在這時,陳東方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緊接著渾身像發瘧疾一樣猛烈地抽搐,何隊叫聲'不好',趕忙和小李把陳東方扶住,陳東方卻苦笑一聲:"我剛才把'毒鼠強'包在手絹裡……啊……" 他話未說完,便抽成一團,漸漸口吐白沫,倒地不動了。 "奶奶的,快送醫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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