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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無論發生什麼,無論出現什麼原因,無論別人怎麼說,你都不會後悔嗎?"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問這個,語氣那樣嚴肅認真,當我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時,我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不會!"即便像蘇娜娜懷疑的那樣。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皺起眉,手指焦灼地絞在一起。

  "什麼?"

  "沒什麼,去上課吧,明天我去你家給你補課。"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等著秦念,可直到中午也沒見他的人影。

  等待是熬心焦肺的事,我換了身衣服下樓去超市,因為秦念喜歡喝蒙牛的紅棗優酪乳。

  付錢的時候,忽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我一下,我一回頭,就看見蕭寒意近在咫尺的臉。他今天穿了件米色的格子襯衫,看起來有型有款,尤其是鼻子上架著的黑框眼鏡,顯得格外清秀斯文。

  "好巧啊,小蜜。"蕭寒意將購物車裡的水果放在收銀臺上。

  蕭寒意有個壞毛病,看人的時候不論認識不認識,直直地就去望人家的眼睛,收銀的小姑娘和他對視了一下就紅了臉,羞澀得直撓頭。

  我提著一塑膠袋的優酪乳走在前頭,他就跟在我身後問:"去看秦念啊?"

  "不是呀,他說今天來給我補課,我在等他。"

  "秦念昨晚就生病了,你不知道?"蕭寒意挑挑眉。

  "生病了?你怎麼知道?"

  "別忘了你高中的情書我幫你送了不少,我和秦念的交情比你深。他回國後就住在我惠森的那套房子裡,我正打算去看看他,要不要一起?"

  "我去換身衣服。"

  "就你那些清純的衣服,穿起來和小朋友一樣,一點女人味都沒有。你不做點改變,男人是不會喜歡的。"

  蕭寒意帶我去巴黎春天挑了幾套衣服,肉色的雪紡細紗吊帶裙,從裡到外和重新包裝似的。

  我倆來到蕭寒意以前的單身公寓。

  "咦,鎖還沒換。"蕭寒意將鑰匙在鎖裡轉了一圈,我倆一進去,同時呆住。

  一隻金色的高跟鞋倒在玄關的竹地板上,旁邊躺著一條黑色皮裙,視線再往前移,臥室的門前有一件黑色的蕾絲文胸,看樣子是兩個人一路脫著進去的,急不可耐。

  半掩的房門內傳出曖昧的喘息聲。

  我腦子嗡的一聲,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轉身握住門把的手不住地顫抖,指尖捏得發白,卻沒有力氣拉開門。

  "這個……走吧。"蕭寒意尷尬地伸手來拉我。

  他不說還好,一個走字出口,我卻抬腿大步地朝臥室走去,我是很怯弱,但我不信,我不信裡面的人是秦念。

  雪白的床單皺得不成樣子,一隻金色高跟鞋在女人腳上規則地晃動,非常刺眼。而那個賣力運動的男人,正是我熟悉的,也是我不熟悉的。

  我的秦念,不是這樣的,他不會騙我。

  那個男人沒穿衣服,沒穿衣服的男人都一樣,我一定是看錯了。我低頭瞅見為他買的性感衣服,忽然覺得自己傻透了!就像七魂全失的人,我木然地走上前,想伸手去拍他的後背。那帶著爪痕的背脊閃爍著晶瑩的細汗,因為喘息而起伏著。一上一下,都似重錘,一下下敲在我心上,將我的五臟六腑全部敲碎了。

  我多希望轉過來的那張臉,不是秦念,是我認錯了人。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指縫裡穿梭著風,如何也落不下去。仿佛整個世界,只剩心碎的顫抖,她用腳趾頭在秦念的腿上磨蹭著,笑嘻嘻地眯起眼,挑釁地看著我的狼狽。

  蕭寒意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我像木偶一樣被他拖了出去。

  坐在樓下社區的花園裡,我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只是不吭聲,整個腦袋像被人戳了個洞,不知道灌進去的是風還是什麼,就嗡嗡地響個不停。

  "對不起,我不知道秦念這裡有女人。"蕭寒意摸摸下巴。

  酷夏的午後,烈日灼人,空闊的花園沒有人,噴水池不再噴水,瓷磚圍欄泛著點點白光,圈在中央的一灘死水,漂著樹葉和礦泉水蓋子。

  我的頭越來越暈,渾身僵硬,連脖子的線條都硬得快繃斷,都怪這樣的陽光太刺眼。這樣不哭不說話,會石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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