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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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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是血淚,我是不是該感謝命運還沒讓我悲催到泣血的地步! 只是鼻血而已,我從小一緊張就流鼻血。這麼多年了,我以為我忘了,因為好久沒難過,沒緊張了。原來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老闆,可以借下您的廚房嗎?我朋友流鼻血了。"秦念低沉著嗓音,很有禮貌地問。他家教很好,對小攤販也用"您"字來稱呼。 我木頭一樣被他拉著走到後廚,他修長的手指壓下水龍頭,手掌掬起涼水往我額頭上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拍著。我看到他袖口銀色的暗紋,明明是簡潔的曲線,卻像蛇一樣鑽進我的心裡,啃噬著我僅存的力氣。 耳畔嘩嘩的水聲,冰涼的水珠就像無數個細小的針刺進我額頭的每一寸肌理,釋放了焦灼不安,卻留下一片悲涼。 "傅小蜜,好點了嗎?"秦念偏著腦袋打量我,聲音裡有種讓人沉溺的溫柔。 如果不是連名帶姓地稱呼"傅小蜜",我想我可能已經撲到他懷裡大哭一場,告訴他這些年我經歷了什麼,可那麼生疏的稱呼在心裡叫囂著,提醒著:傅小蜜,你不要再丟人了! 我已經成了一個超級炮灰,即便我再想哭,即便我再無處訴苦,也不想讓人看笑話,尤其是秦念! "好點了,謝謝。"這是分開三年後我對他說的第一句話,聲音卻幹啞得像只鴨子,我很努力地擠出了一個笑容。 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我還是不敢看他。掏了掏口袋,想結帳,卻只覺得一道霹靂直擊下來,我沒帶錢包!我真沒臉活了,桌上的火鍋湯底就和澆在臉上似的,呼呼地冒出熱氣。 秦念從錢包裡掏出一張粉色的老人頭,擱在桌上,淡淡地說:"走吧。" 我垂著腦袋跟在他身後,出門才發現天空已經飄起了雨。我在雨裡走,暈暈乎乎方向都分不清,像只無頭的蒼蠅,就覺得遠處的車燈打過來,很刺眼,我落魄的臉青得像鬼。 "我送你!"秦念沒有拉我,徑直走向不遠處的一輛車--銀色的JAGUAR。 我沒帶錢包,又光著一隻腳,也就沒拒絕坐進車裡。 他為我關上車門,從後座取了一把傘,在車外躬著身子敲了敲車窗,"傅小蜜,等我一下!" 車窗掛著斜斜的雨滴。隔著玻璃看他,那些水珠就像掛在他英俊的面頰上,他的眉頭微蹙,濃密的睫毛像兩把黑色的小扇子,在臉上投出兩道圓弧的陰影,微微輕顫著。那麼近,他離我那麼近,只隔著一扇玻璃窗。因為他看不見車裡的我,我才敢放肆地、悄悄地伸出手。我隔著玻璃去摸他的臉,手剛一觸上玻璃,我就哭了。 眼底陣陣升騰的霧氣迷蒙了視野,當那個高大頎長的背影越走越遠,我的胸口就像悶著一口氣,呼吸不上來,硬憋著不讓自己哭出聲,肩膀控制不住地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車門開了。秦念坐了進來,遞給我一個粉色的盒子,一款Ferragamo的女鞋,很正的紅色,渾圓的鞋頭,斜掛著一個小巧的蝴蝶結,透明的水鑽像雨滴不經意灑落上似的,十分精緻。 我的心微微一動,因為我從前告訴過他,穿簡單色彩的衣服,再配一雙紅色的鞋會很炫目。只是那波瀾晃了一下便平靜如初了,他不會記得的,他從來不記我的事。所以,這只是一個巧合,或許只是,在可憐我。 車內很靜,車外雨聲喧嘩,被透明的車窗隔離,恍若兩個世界。一路上我們什麼也沒說,沉浸在尷尬詭異的氣氛裡,CD裡的女聲淡淡地唱著: 你那傻氣,我真是想念。 那時候,小小的你還沒學會歎氣。 時間走了,誰還在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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