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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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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伏在鐘展的懷裡聽了一會兒,終於聽清楚那第三個人正是玉麟山莊的副管事之一李光左,李光左和白念塵年紀相當,從小一起長大,和蘇閑花也算是舊識。此刻他正和白家少主商量一件事--司徒家逐雲山莊的二小姐來了,還帶了一大群護衛,這會兒正等在林子外頭。李光左原本奉了白念塵的命令守在林外,見司徒二小姐這般架勢,不敢得罪,不得不進來打擾少爺和美人兒幽會。 白念塵和司徒滌音商量了半日,最後決定還是由司徒滌音獨自去迎接小妹妹。因為照著司徒滌音的話,二小姐勿語是一個"性子不大好"的大小姐,這一次在林子外面等了這麼久,恐怕一照面不會給白念塵好臉色看。 蘇閑花聽到這裡,心中已經完全清明,雖然餘怒未消,但還是強迫自走把怒氣壓抑了下去,手指無意識地抓住鐘展的衣袖,連指節都有些發白。 幸好……幸好她沒有真的提著刀沖出去! 且不說她和白念塵切磋之時也不過打個平手,如今再加上一個江東司徒家的小姐,除非以命相搏,否則只是自取其辱。就算她真的能傷了白念塵,又能怎樣呢?李光左就在近旁,連逐雲山莊的司徒二小姐都來了,隨行的一大堆護衛,哪一個沒有長眼睛?她這麼亂來,看在他們眼中只會落人恥笑--堂堂一個綠林大寨的寨主,一個能號令幾百號人的大首領,竟然為了一個男人發瘋! 傳揚出去,她蘇閑花的顏面何在?黑風寨的顏面又何在? 快意恩仇固然很爽快,但她不是獨行大盜,她的身後是幾百號兄弟,是整個父輩留下的基業。 想到這裡,她的背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一隻溫暖的手掌伸過來,替她拭了。 他幫她拭額角鬢髮間滲出的汗珠,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道:"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她一怔,這才發現河對岸的三人竟在她深刻反省的時候不知不覺地離開了。 而她的手卻因為思考入神而一直用力地拽著鐘展的衣服,他對她的鉗制早已經鬆開,唯有被她抓住的一隻手依舊摟著她的腰,上臂的衣料上滲出星星點點般殷紅的血跡,正是方才被她下了狠勁咬傷的地方。 她顧不得耳根子發熱,慌忙鬆開自己的手,托起他的手臂:"對……對不起,我這就替你包紮!"也不管什麼男女之防,低頭小心地擼起他的衣袖,順便藏起自己發紅的臉。 鐘展眨了眨溫潤的眸子,問道:"現在心裡可好過些了?" "嗯!"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又抬起頭來,蜜色的臉龐還有未退的紅潮,眼神卻澄澈而堅定。她鄭重地看著他,道,"我得謝謝你。若不是你,我恐怕一時衝動就幹下蠢事了。" 她一直是個急性子,衝動起來天不怕地不怕,往常有秦韶跟在身邊才避免了好些不該有的禍端。但秦韶說話向來惡毒不留情面,非要諷刺到她顏面盡失並讓她賭咒發誓沒有下次才會甘休,相比之下,鐘展的方式溫和多了。 淺淺的笑意在他臉上次第漾開:"別客氣。你借錢給我們,又請我喝酒,我都沒有報答過你。區區小事而已,不必言謝。" 聽他提到喝酒的事,她手上的動作一滯,忍不住朝他形狀美好的嘴唇瞥了一眼,頓時又耳熱心跳起來,支支吾吾的,過了半晌,才問道:"那天晚上……嗯……我,我喝醉了……" 鐘展望著她的臉,表情沒有任何的不安與尷尬,平靜地道:"抱歉……" 她的心驀地一抖,緊張得如風中落葉。 誰知他接下來的話卻是:"那天我也喝多了,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也不知道有沒有做下什麼魯莽的事。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姑娘見諒。" 她正暗自糾結,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愣,看他的表情卻不像作假,只得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他搖了搖頭,露出疑惑的神色:"怎麼了?" "那……那這個呢?"她指了指自己的腳踝,鹿皮小靴之下掩藏的,正是那條沒有任何接頭的古怪銀鏈。 "是什麼?" "一條銀鏈子。"她用手比畫著,"有十二隻獸面,鑲著碧璽,連接頭都找不到。那是你的東西嗎?"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表情卻似恍然,又似帶了十二分的歉意:"的確是我的……對不起,也許是我喝多了隨手給你戴上的,我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 "既然是你的東西,那、那你拿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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