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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不是不願意告訴你,是真的什麼也沒發生。知道嗎,」我停一停,終於說出,「我那筆友元旦那天是帶著他女朋友來一起跟我見面的。」

  「真的?」林姿掩嘴驚呼,既而大笑,「朱若葵你好糊塗,人家有女朋友了你居然搞不清楚狀況?!」

  我迷惑地望著她。事情就這麼簡單?大笑一聲,再說一聲好糊塗就可以過關了?一點也沒有我想像中的難堪啊!

  我心裡好輕鬆啊!我跟著林姿大笑起來,我說:「是啊是啊,我確實是糊塗。我的第一次戀愛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哈!知道嗎?我還多情地準備了一串玻璃星座幸運串準備作定情禮物的!」

  「真的?我看看,什麼樣的玻璃星座幸運串?」

  「嘿,已經被我扔啦!」

  「那你昨天怎麼不來上課?我還以為你們還沒約會夠呢。」

  哈,原來林姿居然是這樣想的!那邱彤也應該是這樣想的了!而美人錦,一定什麼也不知道。

  而昨天的我,把事情想像得多麼恐怖啊!

  「唉,畢竟是人家第一次有感覺麼。我昨天心裡難過,跑到錦江樂園去瘋了一天呢。」說起昨天的事,我現在居然一點也不感到難為情了。原來事情真的像媽媽說的,要鑽死胡同很容易,要想出來也真的很容易。

  「哇!」林姿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看不出朱小姐居然如此有個性!率性而為!拽!」

  嘿,這個變成我有個性了!我滿面笑容地說:「拽什麼拽!我還不知道怎麼對付美人錦呢。」

  「這個好說。不就是一天沒來聽老師們念經嗎,想個理由混過去。千萬不能說你因為失戀外出散心哦!」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又一次笑出聲來。天!失戀?!

  邱彤走進教室來了,他沒上自己座位,直接朝我走來。

  「對不起,昨天你媽媽在電話裡急得要哭,我胡亂猜測了兩句,沒給你造成什麼麻煩吧?」

  「沒有。謝謝你。」我真誠地說。

  林姿卻在一旁臉紅了:「嘿,那個,因為元旦那天跟邱彤通電話,我隨口說起你跟一個奇怪的筆友約會去了。嘿嘿,別罵我,我是因為覺得很新奇。」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邱彤就問我:「怎麼樣?約會很成功吧?」

  我說:「呸!什麼約會!我只不過是去跟我的筆友和他的女朋友見面!」

  邱彤眼睛亮起來:「哈,他帶著女朋友跟你約會?」

  我氣惱地叫:「你討厭!還沒聽清楚麼?我是去跟筆友見面!不是約會!」

  「什麼?朱若葵你昨天居然蹺課去跟一個網友見面?真有種你!」我的聲音終於驚動了右手鄰居,他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粗線條男生,「我在網上有一個聊得很好的MM,我還一直不敢出去單獨跟她見面呢。我怕她是個大恐龍。」

  我哭笑不得。我說:「最好別去見面!她肯定是一條超級大恐龍!據說網上過於活躍的MM都是大恐龍!因為美女一般是安靜的,他們需要男生慧眼相識!而且,告訴你啊,可千萬不要學我蹺課去跟網友見面啊!我昨天已經被我媽暴扁了一陣,今天還不知道怎麼過美人錦這一關!我爸出差去了,可他在電話裡已經預定好也要暴扁我!真是代價慘重啊!」

  天,我自己都不明白這些話是怎麼從我嘴裡噴出來的!

  林姿和邱彤在一邊已經笑倒。

  哈,喜劇大結局!回去講給媽媽聽,她該表揚我這導演當得不錯吧!

  §第十八章 慢慢地過去

  心痛,還是心痛。

  原來刻在心上的記憶並不真的是一聲笑、一句「你好糊塗」就可以過去的。

  當我在放學的公車上看到「嫣然」花屋,看到那個曾經替我送花、並一直替我換水的大男孩健康陽光的身影一晃而過的時候,心痛的感覺又一次像潮水一樣無可遁逃地淹沒了我。

  我想起最初的那個初二的暑假,想起那只神奇地在我腳下一閃而過的黑貓;想起第一次接到來自陌生男生的來信,想起坦然地躺在信頭的那些沒有解釋的「向日葵」;想起在街頭小雜貨店裡自己耐心地挑選那些有很淡很淡彩底和很淡很淡圖案的信箋紙,想起在這樣的信箋紙上落筆時那些小心地繽紛著的心情;還有,還有那個本來安安靜靜躺在前面不遠處等著我的美麗的諾言……

  淚水又一次沒有商量地洶湧出眼眶,它們順著臉頰流下來的樣子一定非常孤獨。

  我張著嘴,小心翼翼地呼吸著,我控制著自己的喉嚨,不讓它發出那種叫做「嗚咽」的奇怪的聲響。我不想讓車上的陌生人看到我一個人孤獨的表演。

  可是。我控制不住了。身邊一左一右兩個男女已經在充滿興趣地研究我淌著淚水的臉。我無法再站在這裡了。我就那樣帶著一張淌著淚水的臉擠出公車上因下班高峰而擁擠不堪的人群,跳下了車子。

  好在離家只剩一站多路,我就一邊流淚一邊走著回去吧。路上都是急急忙忙低頭趕路的人,不會有人停下來研究我的臉。

  我不再控制自己的喉嚨了,在充滿著人流車流和各種嘈雜音響的冬日黃昏的街頭,我聽到了自己陌生的嗚咽聲。

  一直快到社區大門了,我才停下腳步,躲在一棵梧桐樹的後面清理自己的臉,收拾自己的心情。

  好在,那種來自身體深處的心痛一路上被淚水沖走了好多。餘下的心情,我想我已經可以控制。

  走進家門的時候,我的臉上已經可以笑了。

  可是,看到桌上躺著的那種熟悉的信封,我的臉色又一下子變了!

  「若葵,你筆友又來信了!」媽媽聽到我進門的聲音,在廚房裡叫。

  「不看了。」我書包都懶得放,直接背著它準備上樓。

  「什麼?」媽媽從廚房裡追出來,「不看?你這樣的心理還是不正常啊!」

  「不看怎麼也是不正常?」我停下腳步,卻沒敢回頭,我怕媽媽看出我流過淚的眼睛。

  「人家給你來信你不敢看?這不是不正常是什麼?」媽媽在身後不屈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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