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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結過帳,他悠哉遊哉地走出咖啡店,轉身沒入長長的小巷。

  沒有人,連一條狗也沒有的巷裡,秋風卷起黃葉繞成龍捲風,牆上的樹枝上,半黃的枯葉垂死不願脫落。

  他睫毛一顫,轉過身去,看到了……地獄的磷火。

  許多天過去了,還是沒他的消息,他整個人就像從世界上消失了,不,是從未存在過。

  她打他的手機,可每次都是那個冰冷的女聲告訴她「該用戶已關機」。

  她問過所有人,但每個人不是含糊其辭,就是一臉平靜,偶爾有詫異的,但也說相信他有事這類的理由。

  可是他沒跟她打一聲招呼就消失無蹤,又是為什麼?到底她對他來說,算什麼?

  他懂她此刻的心情嗎?六天不見他,她切實感受到什麼叫「相思」。那種感覺一點都不甜蜜,有的只是擔憂,惶恐和猜疑,好像一隻青蘋果正被小蟲一點點侵蝕,又酸又苦又癢不可耐。

  大混蛋!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午夜夢回,她總會悄悄下床,輕輕打開房門,閉眼躡手躡腳地走到他床前,希望睜眼後看到他抱著枕頭睡得香噴噴……可她註定要失望。

  冰冷的白色床單,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散落著各色的抱枕,清冷的月光無情地為她再添上一筆寂寞。

  她總會爬上床去,把自己埋在被子和枕頭中。她不留戀自己溫暖的床,儘管這裡很涼。她只想被他迷迭香般的氣息包圍,這樣就好像被他擁抱,做個關於他的夢也會真實些。

  萬一……他永遠不再回來,當他的味道漸漸散去,漸漸淡了的時候,她怎麼辦?他離她越來越遠,她無能為力,那是一種虛軟而哀淒的無奈。

  有淚湧出,一旦湧出就再止不住。

  她埋首在被子裡,哭泣的聲音細而綿長。她無精打采的,整日像個遊魂一樣。

  原來她這麼粗心,她對他一無所知啊!他除了聖心宿舍有沒有別的家,除了同學有沒有別的朋友,甚至聯絡姬宮舞名的方法,她都不知道。

  仿佛是所有人都有一種默契,再沒有人提起他,連教授也不曾問過,她懷疑是不是他的下落,只有她一個人被全世界蒙在鼓裡。

  「他如果命中註定會回來,就總有一天能回來,你自己祈禱著吧。」杜千洋不緊不慢如是說。

  「不知道,這小子神出鬼沒是習慣。」高憫眼不抬,修改著「格鬥社」社綱,審閱財務報表。

  「噢,這麼鍥而不捨,愛情真偉大。」「格鬥社」常務理事兼雜工朱墨崇拜地凝望她。

  沒人能給她一個答案。

  「不行,我要報警。」

  報警?!

  高憫伸手攔住杜千洋去保護電話的動作。

  「葉可淇沒事,他活得好好的,相信我。」

  話調的清冷令人不寒而慄。

  還是算了吧……

  你在這裡擔什麼心?說不定他正在哪個美眉的懷裡逍遙快活呢。為什麼她要付出這麼多,卻得不到他一個清楚的回答?就算否定也好。她追得好累……好想放棄。

  漫無目的地走在昔日滿目蔥翠的林陰小道上。她裹了裹圍巾,準備回家去,實在不能再住在那個冷清的宿舍裡了,那是一種折磨。

  什麼也不要想了吧。

  腳步聲漸近,帶著倉皇的急促。

  「等一下。」

  是方旭鳴,卻不是她想見到的人。

  「什麼事?」

  他什麼話也不說,他在觀察她,她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心疼她,卻更心痛。她知不知道,Corre不是個可以愛的人啊!他本身沒有錯,可他是個要受制於別人的人。他看到她難過,他不忍心。對不起了,小憫,阿洋,我無法像你們那樣狠得下心。Corre,我很抱歉,註定辜負你的用心了,我只是……希望你們幸福。

  「你真的想知道他在哪兒?無論在哪裡,你都會不顧一切地去找他嗎?」

  「會!一定會的。」她心中燃起希望。

  「那好,我告訴你。其實他不是自願離開的,你在一個地方應該找得到他。」

  靜靜凝視她的急切,他緩緩吐出兩個字:「風盟。」

  任誰也想不到,風盟本部和總部是兩個概念。總部在市區,本部……

  穿過陰森的羊腸小路,一扇鐵門豎在面前,那鐵門和圍牆一樣高約十米,林木間距不到一個拳頭,根根粗過她手臂的鐵條冷酷地割裂了她的視野,這是風盟本部——風月山莊一個荒廢的小門。

  可是……門沒鎖。難道有奸細混進去了?難道葉可淇就是?如果他是臥底,那至少事先編個理由騙她,讓她安心哪。可臥底是什麼人的工作?他還在念書,那些特種部門找誰也不會找他。或許他勤工儉學給警局打工也有可能……可人家有專業特工,他能幹這些?那他可能惹上了黑道,或者那些壞蛋是針對他媽媽的。

  不想了!還是先推開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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