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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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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微微一凜,邱總?難道黃小詩真的和他…… 黃小詩見我沉思的表情,才發覺自己只是著急知道真相,說話也沒有考慮,就出了口,不覺笑笑,說,哦,我和那個邱總不熟,只是…… 我低頭,說,麥樂沒事的,你別擔心。我要給她買早餐送去了。 我走的時候,黃小詩問了一句,莫春,你和麥樂是不是都討厭我了?你們和我疏遠了後,我連朋友都沒有了。莫春,我是黃小詩,是你和麥樂的朋友,不是你們倆的敵人! 我遲疑地停住了腳步,黃小詩的聲音讓我心生不忍,我說,你別想多了。麥樂這姑娘也就一時色迷心竅,想到自己的初戀喪失在你手裡,才會這樣子的。她會忘記的。你別擔心,我會跟她說的。 黃小詩就擦了擦眼睛,說,那,莫春,你好好地照顧麥樂啊。其實,我也很想去看看她……黃小詩說後面的話的時候,聲音幾乎低到了嗓子裡,讓我滿心難受。 我看了看她,笑了笑,說,我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說完,我擔心我再次難過,就火速沖下了樓去。 結果,一下樓,就看到白楚立在我們的公寓樓下,湖藍色的襯衫,襯著他幽靜的眼神,很剔透的感覺,就在那一瞬間,這個男子就像漲潮的海水一樣,漫過了我心臟的沙灘。 他看到了我,聳了聳肩,很淺地笑,如同釋了重負一樣。我以為他會說關於溪藍的病情等等讓我頭昏腦脹的問題,結果,他說,看到你在,我就放心了。昨天晚上一直沒有找到你,我以為你出事了。所以,就打電話給麥樂,她說你去找我了,我就更擔心了,四處找你。今天一早就到學校裡來……你在,就好。 說完,他輕輕地咳了一下,用手輕輕地掩了一下嘴巴。纖長的手指仿佛開在臉上的花一般,看得我眼睛裡一陣歡喜悸動,卻又掩不住酸澀。 他說:你在,就好。眼裡是藏不住的溫柔。 我想,我是如何喜歡上這個男子的? 在那個冬日裡,他明亮地笑著,黑色的眼睛和眉毛,溫柔的鼻翼,唇角在微笑時泛開一個迷人的弧,還有羊絨大衣下那雙迷人的手。就這樣,毫無預備地將我的心緒全部撥亂了,在隆重的冬天撥出了春天的旋律。 他叫白楚。 白,和楚。都是我喜歡至極的字。所以,他就可以這樣蠻不講理地成為我最喜歡的人? 你怎麼了,莫春?白楚看著我發愣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 白楚笑了笑,說,知道你沒事,我就不擔心了,那我回去了。 說完,就轉身。 背影如刀,雕刻入我的瞳孔之中。 我突然意識到,有些話,如果憋了五六年,也沒有某些實質性的改變,就應該大聲說出來。更重要的是,我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男子,我極有可能會在他轉身的這一瞬間失去。你想想,萬一溪藍死了,他再去殉情怎麼辦? 所以,我突然喊住了他的名字,我說,白楚。 他轉身,一雙微微帶著血絲卻仍然幽靜的眼睛看著我,很淡地問,怎麼了? 我仰著臉,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看,只是自顧自地說,我就像當初的胡為樂一樣勇敢無畏地說,白楚,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歡你,我把你整整整整的裝在我的心裡! 白楚的眉毛輕輕地一皺,又輕輕地展開,他的手輕輕劃過我的眉心,說,怎麼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啊。 這句話是不是就是拒絕?他懂我的心,只是,他不願意接納它。 因此,我焦急著喊,我不是小孩子好不好,至少我比溪藍大,我哪裡不如她?現在,她隨時會離開這個世界,我只想知道,我會不會替代了她在你心中的位置,這個樣子,就是任性麼?那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什麼叫不任性? 白楚的眉頭緊緊皺著,他說,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問題,昨晚給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告訴你,溪藍的病危突然解除了…… 我的心突然在他這句話後痛了,我看著他,目光倔強而冷冽,我問他,緊緊拉著他的胳膊問他,是不是,我的存在,就是在你悲傷時,聽你傳達溪藍的病危,然後同你一起哭;在你開心時,聽你傳達溪藍的好轉,然後同你一起笑!我永遠附屬在你們的愛情之中,永遠只是你的一個垃圾筐廢紙簍! 白楚看著我,眼睛裡有一種碎裂的心疼,但是他卻依舊故作冷靜地轉身,說,莫春,我不希望你這樣定義我和你之間…… 我痛苦地看著他,那要怎樣定義?我本來就是不值一文的人!現在,我表白了,我更是不值一文的人!只是,白楚,我從十四歲就開始喜歡你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如果知道,為什麼要對我這樣視而不見?你如果不知道的話,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給我錯覺給我希望! 白楚的眉頭緊緊皺著,眼神疼痛欲裂。他說,莫春!我不願意你再繼續這個話題!你不要再說了! 說完,他轉身。 太陽之下,留下了他長長的一個影子。 天地無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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